“他儿子说,父亲最近半个月总是心神不宁,晚上经常失眠,还说‘有人在找那块表’,问他是谁,他又不肯说。”张野叹了口气,“周明远一辈子没结婚,就一个儿子,常年在外地工作,铺子里就他一个人。平时除了修表,没什么社交,朋友不多。”
林砚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雨水顺着窗沿流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窗外是狭窄的巷子,对面是杂货店,再往里走是一片老居民区,大多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楼,电线像蜘蛛网一样挂在楼之间。
那个穿黑雨衣的跛脚人,会是从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
“我去周围问问。”林砚脱下鞋套,“你们查一下周明远的通话记录,还有那块怀表的来历。另外,‘307’这个数字,查一下西区所有带门牌号的老楼,尤其是和周明远有关的。”
张野点点头:“行,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对了,林砚——三年前的事,别太钻牛角尖了。”
林砚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推门走进雨里。三年前的“图书馆连环杀人案”,他抓错了人,导致真凶逍遥法外,最后受害者家属闹到局里,他主动辞了职。那件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
雨还在下,林砚沿着钟表巷往里走,每走一步,鞋底都沾满泥泞。他路过杂货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林砚的脸,愣了一下。
“你是……以前市局的林警官?”
林砚点点头:“昨晚十一点左右,你看到一个穿黑雨衣的跛脚人从修表铺出来?”
老板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是啊,雨太大了,我本来想早点关门,结果看到那人从老周的铺子里出来,走得很慢,左腿有点跛,手里好像拿着个盒子,黑色的,不大。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真是吓人。”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东边走了,就是通向建国路的那个路口。”老板指了指巷子尽头,“那边有个老停车场,平时没什么人,晚上更黑。”
林砚谢过老板,往东边走。巷子尽头的建国路是条主干道,车流量大,但昨晚暴雨,监控可能拍不清。他走到停车场门口,里面停着几辆车,大多是旧车,地面上有积水,倒映着路灯的光。
他沿着停车场的围墙走,突然看到墙角有个东西——是一枚银色的纽扣,上面刻着小小的十字花,和死者后颈的烙印一模一样。
林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纽扣装进证物袋。纽扣很新,不像长时间放在这里的,应该是那个跛脚人掉的。
十字花纽扣、十字花烙印——凶手显然对“十字花”有特殊的执念。而那块失踪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沈”字,又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他拿出手机,给张野打了个电话:“张队,查一下‘沈’姓,在民国时期有没有在西区开过钟表行的,尤其是和十字花有关的。另外,我在建国路停车场找到一枚十字花纽扣,可能是凶手掉的。”
“好,我马上查。对了,周明远的通话记录出来了,最近半个月,他只和一个号码联系过,而且都是深夜通话,号码没有实名登记,查不到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