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泉州时,外婆已经在车站等她了。老人穿着藏青色的斜襟布衫,手里拎着个竹篮,看见苏晚就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放:“孩子,可算把你盼来了,执野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外婆的手很暖,像陆执野当年扶她时的掌心温度。苏晚跟着外婆往老院子走,巷子很窄,青石板路被雨水润得发亮,两旁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偶尔有海风穿巷而过,带着三角梅的香气。
“这巷子,执野小时候天天跑。”外婆边走边说,“他总跟我讲,班里有个姑娘,画他的侧影画得可像了,还会绕远路跟他一起回家。我那时候就说,等你带她来,外婆给你们做海蛎煎。”
苏晚的鼻子一酸,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外婆,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外婆拍了拍她的手,“只要来了,就不晚。”
老院子就在海边,推开木门,就能看见院墙上爬满的三角梅,红得像火。院子中央有棵老榕树,树下摆着竹椅和石桌,桌上放着个粗陶茶壶。外婆拉着苏晚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这是执野喜欢的铁观音,他说你胃不好,喝这个暖胃。”
苏晚捧着茶杯,看着院子里的三角梅,忽然觉得陆执野好像还在——或许是在榕树后藏着,等着吓她一跳;或许是在海边的礁石上坐着,速写本摊在膝盖上,等着画下第一缕朝阳。
接下来的几天,外婆带着苏晚走遍了陆执野信里提过的地方。
他们去了海边的码头,清晨的码头挤满了渔船,渔民们扛着刚打捞上来的鱼,吆喝着讨价还价。外婆指着一艘刷着蓝漆的小船:“那是执野小时候跟他外公出海的船,他总说要带你坐这艘船,去看远海的灯塔。”苏晚站在码头边,看着海浪拍打着船身,仿佛能听见少年的声音:“苏晚,等我们坐上去,我带你去抓小螃蟹。”
他们去了镇上的老书店,书店的木门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式,推门时“吱呀”作响。老板看见外婆,笑着打招呼:“阿婆,又来替执野找书?”外婆指了指苏晚:“这是执野的朋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