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抄完两本!这不合常理!”
“你为了脱罪,随便拿了本别的东西来糊弄我们!”
我觉得有点好笑。
“是不是假的,等刘长老回来,一看便知。”
我把书稿放到一张干净的桌子上。
“倒是师妹你,比较可疑。”
我的目光,转向了地上那滩还在冒着青烟的烂泥。
“普通的松烟墨,可不会把纸烧成这样。”
“这蚀骨墨,价值不菲,而且是宗门禁物,专门用来毁坏法器符箓的。”
“不知道师妹你,是从哪弄来的?”
“还有,你刚才撞翻砚台那一下,用的是‘柳絮身法’里的一个发力技巧吧?角度、力道,都算得刚刚好,保证能把一整砚台的墨,全泼到稿子上,一滴都不浪费。”
“师妹的身法,练得可真好。”
“都用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每说一句,白盈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她已经毫无血色,摇摇欲坠。
周围的弟子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用蚀骨墨毁坏宗门重宝。
这罪名,可比什么“不小心手滑”要大得多了。
一旦坐实,轻则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重则,当场打死,魂飞魄散。
“我没有!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白盈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是你!一定是你自己弄的!你想陷害我!”
这逻辑,真是感人。
我拿宗门孤本来陷害你?
我图什么?图你能陪我一起被废掉修为?
我摇了摇头,都懒得跟她辩。
“是不是我陷害你,这里这么多师弟师妹都看着呢。”
“而且,”我顿了顿,指了指藏经阁的四个角落。
“刘长老前几天刚装了留影石,说是为了记录大家用功的身影,激励后进。”
“刚刚发生的一切,应该都录下来了吧。”
“清清楚楚。”
白盈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
当她看到角落里那几块正在微微发光的石头时。
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真没劲。
才几句话就倒了。
我还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呢。
白瞎了我那一心八用里,专门分出来算计她的那一股神识。
4
白盈晕得很及时。
刚好在刘长老回来之前。
她那些小姐妹手忙脚乱地把她掐人中、喂丹药,总算让她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刘长老的腿,哭得惊天动地。
“长老,您要为我做主啊!”
“泠书她……她陷害我!”
刘长老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山羊胡,眯眯眼,平时最是和蔼。
此刻他看着一地狼藉,也是一脸严肃。
“怎么回事?慢慢说,别急。”
他一边安抚白盈,一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弟子。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等白盈表演。
白盈的演技,确实不错。
一番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哭诉,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恶毒师姐嫉妒、陷害的小白花。
她说我因为嫉妒她天赋好,得师傅宠爱,所以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