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那几个御医,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看着那道缝线,像是看着什么怪物。
“这……这是屠夫的手段!”
“剖开胸膛,岂能还有活路?我看王爷早就被她害死了!”
管家在一旁,满头大汗,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张院判,您息怒……王爷他……他还有气儿呢……”
被称为“张院判”的老御医,根本不信。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探萧闻戈的鼻息。
我站了起来,拦在了他面前。
“你想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
张院判眼睛一瞪:“老夫乃太医院院判张承,奉皇命前来为靖北王诊治!你这妖女,还不快快让开!”
“诊治?”我冷笑了一声,“你们要是早有本事诊治,他也不用等到我来救。”
“救?”张院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把人开膛破肚,称之为救?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残忍歹毒的手段!来人啊,把这个妖女给老夫拿下!”
他身后立刻有两个太监模样的人要上前来抓我。
春桃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我身后。
我没动。
我的目光越过张院判,看向床上的人。
“他现在情况刚刚稳定,经不起任何折腾。你们要是想让他死,就尽管动手。”
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那两个太监停住了脚步。
张院判气得脸色发青。
“一派胡言!王爷重伤至此,心脉早已衰竭,神仙难救!你不过是用了什么邪术,让他维持着一口气罢了!老夫现在就要用金针渡穴,为王爷固本培元!”
他说着,就要从药箱里取他的针包。
我一步不让。
“我说了,不准动他。”
“你敢阻拦老夫?”
“我不是阻拦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通知你。他的命,现在归我管。阎王爷来了,也得排队。”
6
张院判大概是没被人这么顶撞过。
他的手举在半空,捏着那个针包,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好……好一个猖狂的丫头!”
他转头对管家吼道:“福伯!你就看着这个妖女在王府里为所欲为吗?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管家福伯的脸上,汗跟小溪似的往下淌。
他看看张院判,又看看我,一脸的为难。
他心里肯定也是怕的。
御医代表的是皇上。得罪了御医,就是藐视皇威。
可他又亲眼看到,床上那个被所有人都断定必死的王爷,在我手里,硬生生地多了一夜的活气。
他正在天人交战。
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福伯,”我叫他,“你家王爷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是战神,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觉得,是信一群只会在嘴上念叨‘固本培元’的老头子,还是信我这个能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人?”
我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了福伯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萧闻戈。
萧闻戈的胸膛,正在平稳地起伏着。
虽然微弱,但那是活人才有的呼吸。
福伯的眼神,一点点地变了。
从犹豫,变成了坚定。
他对着张院判,深深地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