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一个风险无限的策略，当作对冲风险的手段？”
“金总，我想请问，是您不懂金融，还是您当我们所有投资者，都是傻子？”
我说完，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虽然他们听不懂技术细节，但他们听懂了最后一句。
“风险无限”。
“当我们是傻子”。
这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们心里最后一点幻想。
金鸿宇彻底崩溃了。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领子。
他指着我，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你……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你懂什么！这是最高深的量子对冲模型！你这种凡人根本理解不了！”
他开始胡言乱语。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彻底击溃。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
“金总，别装了。”
“你这个项目，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庞氏骗局。”
“用后面投资人的钱，去补前面投资人的利息。一旦后续资金跟不上，整个盘子就会瞬间崩溃。到时候，所有人都血本无归。”
“你所谓的‘量子生态’，根本就不存在。你只是租了个服务器，做了个假的APP，后台的数据，都是你手动改的，想让它涨多少，就涨多少。”
“那两位赚钱的张阿姨和李大哥，是你的托吧？你们是按天算钱，还是按次结算？”
我每说一句，金鸿y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我说到“托”的时候，前排的张阿姨和李大哥，已经悄悄地往人群后面缩了。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骗子！退钱！”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紧接着，愤怒的声浪，像海啸一样爆发。
“退钱！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打死他！这个挨千刀的骗子！”
“报警！快报警！”
之前还把金鸿宇当成神的人，现在恨不得生吞了他。
他们冲向舞台，冲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
签约台被推翻了，宣传册被撕得粉碎。
金鸿宇看着眼前失控的场面，吓得连连后退。
他转身就想从舞台后面溜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金总，别急着走。”
“会场的出口，我们的人已经堵住了。”
“另外，五分钟前，我已经把这里的全部资料，包括你的个人信息和你公司那个空壳地址，一起发给了经侦大队的朋友。”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金鸿宇的身体，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转过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我拿出我的工牌，对着他，亮了一下。
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职位。
程见。
鼎盛资本，风险投资部，分析师。
不是什么实习生。
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6
警笛声由远及近。
红蓝色的光，透过会场的窗户，在人们惊慌的脸上一闪一闪。
金鸿宇和他的团伙，一个都没跑掉。
被愤怒的人群围着，然后被赶来的警察挨个带走。
他被押下舞台的时候，经过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