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地一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冲过去,拿起那张纸。上面是沈薇娟秀而有力的字迹,只有寥寥数语:
“陆总:
工作已交接完毕,详见附件。
私人物品已清点归还。
银行卡内余额为零,两清。
即日起,辞职。
沈薇”
干净、利落、公事公办,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仿佛她只是完成了一项普通的工作任务,然后离职。
陆绎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一种被冒犯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慌乱瞬间涌上心头。他一把抓起那个文件夹,里面是那份详尽得可怕的工作简报。他疯了一样拨打沈薇的手机,关机。拨打她公寓的座机,无人接听。他冲进卧室,衣柜空了一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消失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浴室里,她的牙刷、毛巾、护肤品,统统不见踪影。
她走了。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彻底的、无声无息的蒸发。
“沈薇!”他低吼着,一拳砸在冰冷的衣柜门上,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头的恐慌和愤怒,“你够狠!”
他颓然滑坐在地,背靠着空荡荡的衣柜,环视着这个突然变得巨大而陌生的空间。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但人已杳无踪迹。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被他视为理所当然、永远不会离开的“重要的人”,真的走了。
而他,甚至连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都一无所知。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满了全身。
4
沈薇走后的第一天,陆绎辰是被胃里那熟悉的灼痛惊醒的。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柜,可触到的只有冰冷的桌面。那杯温度恰好的温水呢?还有那双带着关切、默默递上药片的手呢?
“沈薇!”他带着怒气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卧室冰冷的回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茶几上那些刺眼的东西,还有那张冷冰冰的辞呈,瞬间击中了他。怒火瞬间升腾,把胃痛都盖过去了。
他阴沉着脸爬起来,自己倒了杯冷水,吞下胃药,动作粗暴得很。他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沈薇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很快就会受不了,自己回来的。没有他陆绎辰,沈薇能去哪儿?他习惯性地走向衣帽间,却发现西装没有像往常一样按颜色和场合挂好,领带也乱七八糟地塞在抽屉里。他烦躁地扯出一条,随便系上,心情差到了极点。
到了公司,新来的临时助理王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起来怯生生的。陆绎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陆总早,您的咖啡……”王蕊的声音有点发抖。
“放下。”陆绎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办公室。不到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