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眼眶微红的自己，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七年了，陆绎辰，这笔恩情……我到底还得还到啥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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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餐厅的露台，晨光微熹，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轻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精致点心的甜蜜。沈薇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她最后一次检查座位、菜单，甚至连背景音乐的音量都调整到了最佳。她站在不远处，像一道静默而可靠的影子，确保这场关乎陆氏商业版图的早宴能顺利进行。
陆绎辰和林氏千金林薇拉并肩而来。林薇拉身着当季高定礼服，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着自幼熏陶出的优越感。她看到沈薇，微笑着点头示意：“沈助理，早。每次都麻烦你打点得这么周到。”
“林小姐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沈薇微微欠身，笑容得体，无可挑剔。她为林薇拉拉开车门，引导她入座，动作流畅自然。
早宴在看似融洽的氛围中开始了。陆绎辰和林薇拉聊着最新的艺术展览、家族近况，还有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社交话题。沈薇安静地站在一旁，只在需要时上前斟茶，或适时递上陆绎辰可能需要的文件摘要。她的存在感被降到最低，却又像最精密的齿轮，确保整个流程无缝运转。
话题不经意间转向了某个新兴科技领域，林薇拉似乎有些兴趣，但了解不深。陆绎辰正准备简单解释，沈薇已经上前半步，用极其精炼且通俗易懂的语言，把复杂的技术原理和市场前景讲得清清楚楚，既解答了林薇拉的疑惑，又不动声色地展示了陆氏在该领域的布局。
林薇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转头对陆绎辰说：“绎辰，你的这位沈助理，真是能干得令人惊叹。思维清晰，又这么体贴周到。”
陆绎辰切着盘中的食物，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应道：“嗯，沈助理确实是用着很顺手。”
“用着很顺手。”这五个字，像一阵冷风，瞬间穿透了沈薇精心构筑的防线，直刺心脏。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尽管只有零点几秒，快得几乎无人察觉，但她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像是冻僵了。指甲猛地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让她维持住即将崩溃的表情管理。
“陆总过奖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更谦卑的笑意，“能为陆总分忧是我的荣幸。”
她借故需要确认下午的行程，微微欠身，离开了座位。走向洗手间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刀尖上。镜子里，她看到一张苍白而完美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里，泄露出一丝近乎破碎的痕迹。
“用着很顺手……”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原来，她兢兢业业多年，付出全部心血和难以言说的情感，最终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用着很顺手”的工具。甚至连“重要”都算不上，只是“顺手”。
她用冷水拍打脸颊，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不能失态，绝对不能。这是她的战场，哪怕内心已是一片废墟，表面也要维持最后的体面。
早宴继续进行。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陆绎辰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忽然开口，语气像是在部署下一季度的商业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