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接过粥,说了声“谢谢”。张妈走后,她坐在木板床上,先把湿衣服脱下来,晾在柴火堆旁,然后才端起粥——粥很稀,没什么米,还有点馊味,但她不挑,在山里的时候,饿了还吃过野果树皮。
刚喝了两口,就听见床底下的阿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苏清鸢低头,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看见阿黄的右后腿肿得厉害,伤口已经化脓了。她放下粥碗,走过去,轻轻伸出手。
阿黄警惕地往后缩,却因为腿瘸,没缩多远。苏清鸢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金系灵气,有疗伤的功效。她小心翼翼地把灵气渡到阿黄的腿上,阿黄起初还在发抖,后来竟慢慢放松下来,甚至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以后,我护着你。”苏清鸢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处理完阿黄的伤,她才重新拿起粥碗,几口喝完。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修真者不需要太多睡眠,修炼能代替休息,还能修复身体。她运转师父教的《清虚诀》,周围稀薄的灵气慢慢向她聚拢——只是这丞相府的灵气实在太少,还夹杂着那股阴冷的邪气,修炼起来格外费力。
练了两个时辰,天快亮时,她才停下。刚睁开眼,就见阿黄趴在她脚边,睡得正香。她笑了笑,起身走到柴房门口,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盘算着:先在柴房住下,白天干活,晚上修炼,顺便查那邪祟的源头,等找到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认亲。
可她没料到,苏令雪没打算让她安稳。
第二天一早,一个丫鬟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把一件粗布裙扔在她面前:“大小姐说了,你既然要在府里干活,就穿得体面些,别穿你那破衣裳,丢了丞相府的脸!”
苏清鸢拿起那裙子,料子比她身上的还粗,而且明显不合身,领口窄,裙摆短,一看就是故意找的次品。但她没多说,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丫鬟见她不反抗,心里有些意外,又哼了一声:“赶紧换上,跟我去花园扫地,要是扫不干净,夫人饶不了你!”
花园很大,落叶堆了厚厚的一层。苏清鸢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她没干过这种俗世的活,动作有些笨拙,但很认真。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晒得她额头冒汗,她却没停下——修真者的体力比凡人好,这点累不算什么。
中午的时候,苏令雪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手里拿着个食盒。她走到苏清鸢面前,笑着说:“姐姐,忙了一上午,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心。”
说着,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香气扑鼻。苏清鸢却皱了皱眉:“这糕甜腻,会伤灵气,我不吃。”
苏令雪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姐姐在山里过惯了苦日子,吃不惯这些。”她说着,故意提高了声音,“不过姐姐也别太辛苦,要是累了,就歇会儿,我跟娘说一声,不会怪你的。”
周围几个路过的仆妇听见了,都用同情又鄙夷的目光看着苏清鸢——原来这野丫头不仅粗野,还不识好歹,大小姐好心送点心,她还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