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好困。"
小女孩虚弱地说。
"马上就好了，宝贝。妈妈去办点事，办完了我们就回家。"
女人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含着泪水。
就在这时，评估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
"李女士，麻烦您进来一下。我们需要做最后的测量。"
女人站起身，将女孩托付给身边的护士，然后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评估室。
"她要卖掉影子？"
苏晚低声问道。
"嗯。"林墨点头。
"女儿得了罕见的血液病，需要进口药物。但治疗费用太高，保险不覆盖。"
"那她卖掉影子会怎样？"
林墨沉默了几秒钟。
"她会得到足够的钱救治女儿。"
"我问的不是这个。"苏晚追问道。
"失去影子的人会怎样？"
这次林墨沉默得更久。
最终，他只是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十五分钟后，那个女人从评估室里走出来。
她签了一份合同，领取了一张支票，然后抱起女儿准备离开。
苏晚注意到，她脚下原本清晰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但更令苏晚不安的是女人的表情。
她看起来很平静，太平静了。
刚才眼中的担忧和恐惧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麻木。
"李女士。"
林墨叫住了她。
"记得按时给孩子用药。"
女人点点头，但苏晚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就好像......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目送母女俩离开后，苏晚转向林墨："她会后悔吗？"
"后悔？"林墨的表情又变得冷漠。
"失去影子的人不会后悔。事实上，他们很快就不会再有强烈的情感了。"
苏晚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那你呢？你也曾经......？"
林墨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带她参观。
"这边是财务部，那边是档案室。你的工作主要是协助我处理客户档案，学习评估流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多问。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走到办公区域，林墨指向一张空桌子："这是你的位置。明天正式开始工作。"
苏晚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
周围的同事都在忙碌地工作，但整个办公室异常安静。
没有人聊天，没有人开玩笑，甚至很少有人说话。
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机械而高效。
更重要的是，苏晚数了数，办公室里十二个人，只有三个人有影子。
"林墨。"她鼓起勇气问道。
"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是说，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林墨转身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晚，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得太清楚。相信我，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福。"
说完，他就走开了，留下苏晚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第一次感到如此庆幸它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