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和林薇薇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设想过一万种我撒泼打滚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我看着他们错愕的脸,心里那股复仇的快意愈发清晰。
江建,林薇薇,你们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吗?
不,这是对你们的审判。
他们离开的时候,林薇薇走在最后。
经过我床边时,她脚步一顿,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开口。
“首长夫人的位置,你坐不稳。就像你那个当工程师的爹,他的位置……也快坐不稳了。”
第2章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江建似乎急于摆脱我这个“污点”,动用了关系,不过三天,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就换成了一本绿色的离婚证。
我没有要他一分钱,一件东西,只带走了我来时那个小小的皮箱。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刺眼。
我站在路边,看着江建的车绝尘而去,副驾驶上,是笑靥如花的林薇薇。
我回到了军区大院,那个我住了三年的“家”,去收拾我最后的东西。
说是家,其实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一尘不染,却毫无生气。
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大多是江建母亲要求我穿的“得体”的衣服,沉闷,老气。
我一件都没拿,只从柜子最底层,拖出一个落了灰的木箱。
这是我的嫁妆。
打开箱子,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静静躺着的,是我亲手绣的被面,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四季衣裳,还有一些……承载着我愚蠢爱恋的旧物。
我拿起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头小人。
那是我和江建刚认识时,他随手用弹壳和木头给我做的。
思绪瞬间被拉回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年我跟着父亲去边境研究所,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我和科考队失散了。
是江建,像神兵天降,在及膝的大雪里找到了冻得快失去意识的我。
他背着我,在风雪里走了整整一夜。
我趴在他宽阔坚实的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硝烟味,一颗少女的心就那么沦陷了。
我以为那是英雄救美,是命中注定。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次带队巡逻,搜救失联人员是他的任务,救谁都一样。
我的父亲,一位受人尊敬的工程师,对他感恩戴德。当江家因为江建到了适婚年龄,需要一个“背景简单、性格温顺”的妻子来堵住长辈的嘴时,父亲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出去。
我当时也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现在想来,多可笑。
他从没爱过我,他爱的,只是我的“简单”和“温顺”,一个不会给他惹麻烦的摆设。
“哟,温言姐姐,在看这些破烂呢?这么舍不得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林薇薇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一脸的鄙夷。
她今天换了一身更时髦的连衣裙,衬得她愈发娇艳。
“这些东西,又旧又土,你还当个宝。”她走进来,随手拿起我为江建织的第一条围巾,满脸嫌弃,“我猜建哥哥一次都没戴过吧?他可只用国外进口的羊绒制品,你这种粗毛线,会磨伤他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