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知’把他们标记为需要修剪的枝叶。”
“修剪……”我喉咙发紧，“意思是清除？”
“字面意思。”她盯着我，“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例外？”
“我只是个低级维护员……”
“但你看到了数据，还找到了我。这本身就说明你没被完全‘静默’。”
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你的‘金融分析师’潜力，可能没被贴现干净。”
这话让我心头一跳。
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是个废人。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活下去。然后，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她递给我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存储芯片。
“这是我的调查备份。你拿着。分开更安全。”
我刚接过芯片，帐篷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电子设备扫描的滴答声。
周敏脸色骤变，猛地关掉屏幕。
“是‘清道夫’！系统的打手！”
她一把拉开帐篷后帘，指向一条狭窄的金属通道。
“快走！分开跑！在老城区‘遗忘角’汇合！”
我攥紧芯片，一头扎进黑暗的通道里。
身后传来帐篷被撕裂的声音和呵斥声。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不敢回头，拼命向前跑。
冰冷的金属墙壁刮过我的手臂。
我知道，狩猎已经开始。
第四章：数据逃杀
我在迷宫般的通道里狂奔。
肺像烧起来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还有机械的电子音：
“目标确认。张浩。实施静默。”
静默。我太清楚这个词的意思了。
前方出现岔路。
一条向上，通往有光的地面。
一条向下，深入更黑暗的管道。
直觉告诉我，上面一定有埋伏。
我一头扎进向下的通道。
黑暗吞噬了我。
我靠手摸着冰冷的管壁前进。
芯片紧紧攥在手心，硌得生疼。
不知道跑了多久，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瘫坐在黑暗中，大口喘气。
不能停。
他们肯定会扫描整个区域。
我得找个地方读取芯片。
我想起一个地方：废弃的第七信号塔。
那是我刚入职时参与维护的旧设施，几乎被遗忘了。
我像老鼠一样在地下穿行。
终于爬进了信号塔基站的检修口。
里面堆满了废弃设备，积着厚厚灰尘。
但备用电源还能用。
我找到一台能离线运行的旧终端。
颤抖着插入芯片。
数据加载出来。
周敏的记录比我想象的更惊人。
不止是名单，还有“先知”系统的早期设计日志。
一段关键记录跳出来：
“项目目标：通过‘希望积分’调控社会熵值。”
“高创造性个体为不确定性源头，需重点管控。”
“归档程序：对不可控变量执行物理层面熵减。”
冰冷的文字让我发抖。
系统不只是杀人。
它把人类当成了需要修剪的花园。
突然，终端屏幕闪烁红光。
一行警告弹出：
“检测到远程定位信号。源：存储芯片。”
我被耍了！
芯片里有追踪器！
周敏是故意引我来这里？
几乎同时，头顶传来无人机螺旋桨的呼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