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我，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下属。
而他身边，站着优雅得体、妆容精致的林雪。
她微笑着，手腕上挎着的爱马仕包，无声地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刺得我眼睛生疼。
「开始吧。」宋致远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
7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PPT，开始讲解我的初步构思。
我尽力让自己专业，忽略那道冰冷的视线。
讲完后，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宋致远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锐利：
「沈设计师，你的方案，意境很美，但过于理想化，缺乏对市场和目标消费群体的精准考量。文旅不是纯艺术，需要落地，需要产生价值。」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我握紧了手，强迫自己冷静回应：
「宋总，我认为艺术本身就有打动人的力量。一个好的IP形象，其核心正是这种‘理想化’的初心。或许……您久经商海，已经忘了什么是‘初心’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太不专业了，带着明显的个人情绪。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林雪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宋致远的眼神沉了沉，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沈设计师很有个性。但我要的是能赚钱的方案，不是艺术家不切实际的幻想。重做。」
8
为了项目考察，我们一行人去了一个南方古镇。
水土不服加上连日劳累，我竟然发起高烧。晚上在酒店，我昏昏沉沉，连下楼买药的力气都没有。
挣扎着给同事发了条求助微信，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我挣扎着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是同事，而是酒店服务员，手里拿着药和温水。
「小姐，是一位姓宋的先生让我们送来的。」
我愣住了。
吃完药，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昏暗的路灯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边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是宋致远。
他抬头，似乎往我的窗口望了一眼。我赶紧放下窗帘，心跳如鼓。
他为什么……
9
第二天，烧退了些，但人还是虚弱。
考察行程照旧，宋致远依旧公事公办，仿佛昨晚送药只是我的幻觉。
傍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古镇笼罩在烟雨朦胧中。
因为一个选址的细节，我和宋致远又产生了分歧。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我的情绪格外脆弱。
「宋致远！」我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项目，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他看着我没说话。
压抑了三年的委屈、不甘、痛苦，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秒钟！」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