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在翻涌。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比雨水更冷的寒意。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口：
「没有。从未。」
说完，他决绝地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留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雨中，浑身发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10
雨停后，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但寒意似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第二天，我以病假为由没有参加考察。独自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漫无目的地走。
「沈小姐。」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是林雪。
她穿着素雅的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蒙蒙细雨中，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有空聊聊吗？」她问，脸上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淡淡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们走进一家安静的茶馆。
「听说你昨天淋雨了，身体好点了吗？」她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好多了。」我握紧茶杯，指尖传来一点暖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雨丝，轻轻开口：「致远他……最近压力很大。公司里几位元老对他接手后的改革很不满，项目又处处碰壁。」
我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这些。
「他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把公司完全交给致远，其实也是硬撑。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出错。」
林雪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们这个圈子，看着光鲜，其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抬起头，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些许无奈：「有时候，选择并不是因为想要，而是因为必须。我和致远，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种人。」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我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11
考察结束，回到公司，项目进入紧张的深化阶段。
那天晚上，我因为一个细节需要确认，折回公司取资料。
大部分同事已经下班，办公区很安静。
走近小会议室，我听见里面传来宋致远和一位项目副总的声音，门虚掩着。
「……沈知意那边的方案，核心创意确实很出彩，但太理想化了。」是副总的声音。
「嗯。」宋致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备选方案。你去找‘灵动创意’的人谈，把他们之前那个类似的提案拿过来，参照他们的框架，把沈知意的核心概念……融合进去。」
「宋总，这……会不会有点冒险？‘灵动创意’的风格比较商业化，融合不好容易不伦不类，而且万一被沈设计师知道……」
「按我说的做。」宋致远的语气不容置疑，「她要的是艺术完美，我要的是项目成功和风险可控。必要时，可以适当……弱化她原创概念的比重，确保项目顺利推进。毕竟，这个项目对公司太重要了，不能出任何纰漏。」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