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李太太，”王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天给您打电话没打通，我刚好家访到这附近，想着顺便过来跟您聊聊小李最近的情况……”
苏晴显然不欢迎这种突然袭击，但碍于面子，还是侧身让开了：“进来吧，家里有点乱。”
王老师走了进来，目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极其宽敞、装修奢华的客厅，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方向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我家地下室没怎么装修，就放着一些旧家具和杂物，平时几乎没人下去。
王老师可能以为那是厨房或者佣人房的方向，很自然地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小李妈妈，小李最近在学校……”
话没说完，她已经推开了虚掩着的地下室门。
里面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节能灯。光线不足，但足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苏晴正端着一个小碗，就着一点咸菜，在吃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她坐着一张旧板凳，面前是一个充当餐桌的破纸箱。旁边，我那儿子小李，正蹲在一个小凳子上，就着同样的咸菜，呼噜呼噜地喝着一碗看不见米粒的粥！
地下室里阴冷潮湿，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他们母子此刻的晚餐，以及这栋光鲜亮丽的豪宅，形成了惨烈到极致的对比！
王老师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惊讶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慌？她张着嘴，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晴也猛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王老师，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刚走到客厅中央，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王老师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又看看这奢华的客厅，最后目光再次落回阴暗地下室里的母子俩身上。
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同情，有惊骇，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我站在原地，像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全冲到了头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
2 地下室曝光后，她竟怪我不该回家
时间好像卡壳了，粘稠又窒息。地下室里那盏破节能灯滋滋响着，光线昏黄，照着苏晴惨白的脸，照着儿子嘴里那口没咽下去的稀粥，也照着王老师那张写满了“我操我看到了什么”的惊悚表情。
我脑子里嗡嗡的，像有一万只苍蝇在开演唱会。血一个劲儿往头上涌，脸皮烫得能煎鸡蛋。羞耻、愤怒、还有一种被当众扒了裤子的难堪，拧成一股绳，死死勒住我脖子，喘不上气。
苏晴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把碗藏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打翻那个破纸箱“餐桌”。她猛地站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王老师……您别误会……我们就是……就是下来找点东西，随便吃点……楼上……楼上餐厅还没收拾……”
她语无伦次，声音发飘，眼神躲闪得厉害。
王老师像是被钉在了门口，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啊……哦……这、这样啊……”她眼神慌乱地扫过我，又飞快地移开，好像我是什么病毒源，“那……那我先不打扰了……李太太，小李的情况我们……我们改天再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