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她，住进了我这间老破小。
「我帮你拿箱子。」
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比想象中沉。
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次卧很久没人住，有股淡淡的灰尘味。
我把箱子靠墙放好。
「床单被套新的，在衣柜上层。」
「 wifi 密码贴冰箱上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站在门口，逆着光。
看不清表情。
「没了。」
「谢谢。」
我点点头，准备回自己房间。
经过她身边时，闻到很淡的香味。
不是记忆里的那种甜味。
换了一种，更清冽的。
「沈清晏。」
她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问得很轻。
我回头看她。
「还行。」
「老样子。」
然后我补了一句。
「你呢？」
她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也还行。」
3
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
代码停在一半。
但写不下去了。
脑子里有点乱。
江念晚。
这个名字，我有三年没听人提起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毕业典礼那天。
她说去买瓶水。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电话关机，微信拉黑。
像人间蒸发一样。
后来从别人那儿听说，她家里出了事。
具体什么事，没人清楚。
再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
没想到会这样再见。
还是以合租室友的身份。
外面传来她收拾东西的细碎声响。
拖动箱子，开关柜门。
声音很轻，像怕吵到我。
我戴上耳机，点了首纯音乐。
试图集中精神，把剩下的bug调完。
但效率很低。
敲几行，就忍不住走神。
快八点的时候，肚子饿了。
我摘下耳机，准备煮个面。
打开门，看见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抱着个靠垫，在看电视。
电视音量调得很小，几乎听不见。
她看得有点心不在焉。
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连着。
我走过去，烧水，拿面，切葱花。
动作尽量放轻。
「你还没吃晚饭？」她问。
「嗯，加班。」
水开了，我把面放进去。
蒸汽扑上来，有点熏眼睛。
「我煮多了。」
她说。
「要不要……分你一点？」
「我做了番茄鸡蛋面。」
我转头。
看见茶几上放着个很大的汤碗。
里面是红黄相间的面条，还冒着热气。
确实量很大，一个人吃不完的样子。
「不用。」
我谢绝了。
「我快好了。」
她没再坚持。
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是个吵吵闹闹的综艺。
我的清汤寡水很快出锅。
端到餐桌边，坐下吃。
她捧着那个大碗，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相和以前一样，有点猫似的。
时不时抬眼瞟一下电视。
我们各自吃着面。
谁也没说话。
只有电视里虚假的笑声作为背景音。
4
吃完，我起身洗碗。
她也过来，把空碗放进水池。
「我来洗吧。」
她说。
「你做的饭，碗该我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