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严昭月嘴角那抹近乎残忍的冷笑。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张助理，许墨名下所有副卡，包括他常用的那几张附属卡，全部冻结。车库里那辆宾利添越，让人现在去伯兰地下停车场开回来，他要是敢拦，直接报警。”
“好的严总，”张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专业，“另外，许墨这个月的‘零花钱’刚打到他卡上，需要追回吗？”
严昭月搅动着杯里的红酒，酒液挂在杯壁上，形成一道道猩红的痕迹，像未干的血。“不必了，”她淡淡道，“就当是……给一条不听话的狗，最后一点骨头。”
挂了电话，她端起酒杯，将深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单宁的涩味在舌尖蔓延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寒意。她不是心疼那些钱，而是厌恶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像精心布置的棋局，忽然被一颗跳脱的棋子打乱，荒谬又可笑。
餐厅的另一角，许墨正小心翼翼地帮林薇薇切着战斧牛排。锋利的刀划过焦脆的外皮，露出里面粉嫩的肉，他动作娴熟，带着几分刻意的优雅——这是严昭月请的西餐礼仪老师教了他整整三个月的成果。
“薇薇，快尝尝，这家的牛排是按克称重的，一头牛身上只能出两块这样的战斧，”许墨把切好的一小块递到林薇薇嘴边，语气里带着炫耀，“我跟这里的主厨很熟，特意让他留的。”
林薇薇受用地张开嘴，咀嚼着鲜嫩的牛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墨哥，你真厉害。不像我们公司那个严总，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昨天开会，就因为我报表里一个标点错了，她当着全部门的人把我骂了一顿，一点情面都不讲。”
许墨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换上温柔的笑：“她啊，就是年纪大了，脾气怪。你别往心里去，她是我家一个远房姑姑，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了不起，其实没什么真本事。”他刻意模糊了和严昭月的关系，在林薇薇面前，他是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是靠自己能力在滨海市站稳脚跟的“许总”，而不是那个需要依附女人才能过上好日子的“小白脸”。
林薇薇更崇拜了：“墨哥你真不容易，还要看这种长辈的脸色。”
许墨心里得意，正想再说点什么，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刷卡机，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歉意：“许先生，抱歉，您的卡显示异常，无法完成支付。”
许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可能，”他皱起眉，从钱包里又拿出一张卡，“刷这张。”
服务生礼貌地接过，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屏幕上依旧跳出“交易失败”的提示。“还是不行，许先生。”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小声问：“墨哥，怎么回事啊？”
许墨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强装镇定地摆摆手：“可能是银行系统出问题了，你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问问。”他快步走到餐厅外的露台上，夜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过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慌乱。
他拿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拨通了严昭月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响了很久，最后被无情地挂断。他不死心，又打了一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