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也是个冷面人,一板一眼地回道:“王爷说,王妃‘活泼’,这些或可防身,战马脚力好,若王妃还想‘走走’,能跑得更远些。”
我:“……”
我爹:“……”
杀人诛心!
绝对是的!
送走这群煞神,我看着院子里那堆能武装一个小队的“聘礼”,以及那张盯着我看的虎皮,彻底绝望了。
逃不了,打不过,吓都吓半死了。
这婚,看来是板上钉钉,不死不行了。
当晚,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大婚之夜,萧绝穿着一身染血的铠甲,拿着那箱聘礼里的玄铁重剑,挑开我的红盖头,对我冷冷一笑:“王妃,本王来教你……什么叫安分。”
我尖叫着吓醒,一身冷汗。
窗外月色凄冷,我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映在窗纸上,像极了索命的恶鬼。
等等……影子?
槐树影子什么时候能扭成这样了?
我一个激灵,蹑手蹑脚地爬到窗边,偷偷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矫健身影,正悄无声息地潜行在我的院子里,目标明确地朝着我的卧房窗口摸来!
不是萧绝的人!
他的人都在府外,而且绝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是谁?
采花贼?
仇家?
还是……我爹得罪了人,来找我寻仇?
眼看那黑影越来越近,手里似乎还反握着什么利刃,寒光一闪。
我心脏骤停!
前后阎王,后有刺客?
我林笑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那黑影即将靠近窗口的瞬间,另一道更快的、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骤然从房顶落下!
没有一丝声响。
如同暗夜中的猎豹,精准、迅猛、致命!
只听极轻微的一声“咔嚓”,像是骨头断裂的声响。
之前那个潜行的黑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被后来者轻松拖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幻觉。
院子里再次恢复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月光依旧皎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是……保护? 萧绝的人?
他不仅监视我,还……在暗中保护我?
还是说,他只是不允许他的“所有物”被旁人提前破坏?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恐惧、疑惑、还有一丝极其微妙的、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绪,悄然滋生。
那个活阎王,他到底……想干什么?
3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一种极度忐忑和诡异的平静中度过。
直到大婚之日。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不存在的。
镇北王府的迎亲队伍,依旧是一队黑甲亲卫,骑着高头大马,眼神肃杀,队列整齐得像要去打仗。
花轿是玄色的,上面镶着暗金色的纹路,低调奢华,但也……死气沉沉。
我穿着凤冠霞帔,被喜婆搀扶着,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完成所有流程。
我爹哭得老泪纵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送葬。
盖上红盖头,世界一片血红。
我被塞进那顶玄色花轿里,颠簸着一路走向那座象征着京城最高恐惧的府邸——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