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二是告知林相,三日后,本王会派人送来聘礼。大婚之期,定于下月初六。”
下月初六?
今天都二十了!
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
“王爷!是否太过仓促?”我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萧绝一个眼神扫过去,冰冷刺骨。
我爹瞬间蔫了,匍匐下去:“臣……遵旨。”
“至于你,”萧绝看向我,站起身,“这三日,安分待在府中。”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若再让本王听到你……”他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那冰冷的气息再次喷在我耳廓,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试图‘走丢’。”
他顿了顿,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白。
“本王不介意,让整个丞相府……陪你一起‘走丢’。”
我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威胁!
赤裸裸的灭门威胁!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对着我爹略一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玄色衣袍翻飞,带起一阵冷风。
直到那骇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相府大门外,我和我爹还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如同两尊石像。
半晌,我爹才颤巍巍地爬起来,老脸煞白,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颓然放下手,长叹一声:“孽障……孽障啊……你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作死啊!”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萧绝最后那句话。
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个男人,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逃婚的念头,被他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彻底碾碎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果然“安分”得像只鹌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我院子里的墙头都没爬过一次。
不是我不想,是不敢。
因为我发现,丞相府周围,明里暗里多了不少“路人”。
那些人身姿挺拔,眼神锐利,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萧绝的人。
他在监视我。
我躺在摇椅上,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提前关进笼子的鸟,就等着阎王选个黄道吉日来提货。
第三天下午,镇北王府的聘礼到了。
那阵仗,与其说是下聘,不如说是……抄家,或者炫耀武力。
没有吹吹打打的乐班,只有一队煞气腾腾的黑甲亲卫。
聘礼箱子一抬抬地往府里抬,沉甸甸的,压得抬杠的军士肌肉贲张,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巨响。
没有绫罗绸缎,珍珠玛瑙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打开箱子,里面是—— 一箱箱闪着寒光的兵器?
一箱箱泛着冷冽皮光的铠甲?
还有一箱箱的金锭,不是官铸的元宝,而是那种带着边塞粗犷风格的金块,砸都能砸死人!
最后抬进来的,是一张完整的、巨大的白虎皮,虎目圆瞪,獠牙森森,仿佛还带着百兽之王的凶戾之气。
全府上下,包括我爹,看得腿都软了。
这哪是聘礼?
这分明是战利品展示!
是下马威!
管家捧着礼单,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念都念不利索:“……玄铁重剑十柄……镔铁铠甲二十副……北境极品战马三十匹……黄金五千两……白虎皮一张……”
我爹扶着门框,面无人色,对着王府派来的管事嬷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王爷……真是……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