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他松开我，又变回那个冰冷的样子，“明晚别迟到。”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后。
喉咙突然一股铁锈味。
我冲进洗手间干呕，吐出来的全是血。
鲜红的血滴砸在白色盥洗池里，像雪地落梅。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嘴角还沾着血渍。
真难看啊吴薇。
我浇水洗了把脸，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得脸颊生疼。
这戒指是婚庆公司批量订的，他那只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第二天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餐厅。
2
彭羽和苏蕊已经在了。
苏蕊穿着香奈儿高定套装，指尖钻石戒指晃人眼。
她正笑着喂彭羽她盘里的鹅肝：“你肯定喜欢这个味道。”
多亲密。
我站着没动，直到彭羽抬眼看见我。
“来了！”他语气平淡，甚至没推开苏蕊的手。
“嗯。”我拉开椅子坐下，“苏小姐好久不见。”
“薇微姐！”苏蕊惊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转头娇嗔地捶了下，“你是不是欺负薇微姐了？”
多自然。
像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女主人。
“她自己挑食。”抿了口红酒，“昨晚还啃凉三明治。”
我怔了怔。
原来他知道。
昨晚他应酬回来凌晨两点，我胃疼得睡不着，摸黑进厨房找吃的。
冰箱里只有冷三明治。
我蹲在厨房地上啃的时候，听见他下楼脚步声，慌忙躲进储藏室。
像见不得光的蟑螂。
原来他看见了。
却没出声。
“吃点热的。”苏蕊把她面前的南瓜汤推给我，“养胃。”
汤盅边缘沾着她的口红印。
我突然恶心，憋不住侧身干咳起来。
用手捂紧嘴，咳到浑身颤抖。
等平复时，手心一团鲜红。
“怎么了？”彭羽皱眉。
“呛到了。”我把手攥紧，“宋小姐口红沾杯沿上了。”
苏蕊顿时尴尬：“对不起啊薇微姐，我忘了……”
“没事。”我打断她，“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盯着我看了几秒。
彭羽突然把他那盅汤换给我：“喝这个。”
“干净的，没动过的。”
苏蕊表情僵住。
我看着汤盅里晃动的金黄液体，突然想起确诊后某次化疗。
呕吐物和黄汤从鼻腔喷出来，疼得想撞墙。
而现在，我爱的男人当着他白月光的面施舍我一盅汤。
“谢谢。”我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干净。
温热的汤滑过溃烂的胃壁，像刀片在千刀万剐。
痛得后背冒冷汗，脸上却在笑：“真好喝。”
彭羽眉头却越皱越紧：“不舒服？”
“没有呀。”我擦擦嘴角，“苏小姐回来真好，你终于有人陪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苏蕊惊喜地瞥向彭羽，他却猛地搁下酒杯。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微笑，“三个月后合约到期，你可以娶想娶的人了。”
餐桌下，我死死掐住大腿，防止自己再咳出血。
“吴薇，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深吸口气，“恭喜你们终成眷属。”
说完我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几乎逃窜般离开餐桌。
3
镜子里的人像鬼，嘴角还有没擦净的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