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视频，是前一天深夜的录像。画面是黑白的，对着楼门口和那棵怪树。开始一切正常，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影子。到了凌晨两点左右，画面突然出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抖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树下。
那个人背对着摄像头，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前。看身形，像个男人，穿着深色的衣服。他就那么站着，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伸向了树干。
然后，他开始用指甲，一下，一下，缓慢而用力地抠刮着树皮。动作和之前夜里我们听到的刮擦声，节奏一模一样！
群里顿时炸了锅。
“谁啊这是？大半夜不睡觉！”
“看着背影有点眼熟……”
“老张，能放大看看脸吗？”
老张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语气有点奇怪：“放大不了，太模糊了。大家晚上锁好门窗吧。”
我盯着那个背影，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那身形，那站姿……真的太像一个人了。
像极了每天在群里吆喝、张罗种树的老张。
（三）
就在大家猜测树下人影身份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住二单元的小王，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在群里说，他连着几天梦到一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的，树冠黑压压一片，看不到顶。他说在梦里，那棵树好像在呼吸，树干一起一伏的，树枝像人手一样想抓他，每次都被吓醒，一身冷汗。
他本来只是随口抱怨，没想到炸出了一堆人。
“我的天！小王你也梦到了？我也梦见了！一模一样的树！”
“我也是！梦里那树好像还在说话，咕咕哝哝的，听不清说啥，但瘆得慌！”
“不会是咱们楼前种的那棵吧？怎么大家都做这个梦？”
群里瞬间被恐惧笼罩了。一棵树，竟然能让整栋楼的人做同一个梦？这已经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而最先提议种树的老张，行为变得越来越古怪。他以前是个话痨，现在变得沉默寡言，见人躲着走，脸色灰扑扑的，眼窝深陷，像是大病了一场。更怪的是，有邻居起夜时，透过窗户看到，老张经常凌晨两三点，一个人提了个红色的塑料水桶，默默地在那棵怪树下一站就是半天，有时候还会凑近树干，嘴唇翕动，像是在喃喃自语。
消息传开，没人敢再接近那棵树了，大家宁愿多走几步从地下室绕道，也不敢从楼门口走。那棵树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恐怖区域。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末的清晨。老张的妻子，张婶，脸色惨白地敲响了我家的门。她一进门就抓住我的胳膊，手冰凉，浑身都在抖。
“小陈……小陈……我害怕……”她语无伦次，眼泪直流。
我赶紧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是老张……老张他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说，就是种树那天晚上，老张半夜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来，把她也吵醒了。她问怎么了，老张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脚。她打开台灯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老张的两只脚脚底板上，沾满了湿漉漉、黑乎乎的泥巴！就像是刚在泥地里走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