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翻什么！沈清月你反了天了！”她急了，下床来拉扯我。
我一把甩开她，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粗暴。她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终于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了那个旧手机。充上电，开机。
“你给我！你拿我手机干什么！”她扑过来抢。
我举高手，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她被我眼里的狠厉吓住了，一时没敢再上前。
手机开了。我直接点开微信，那里面密密麻麻几十个群，还有无数个私聊对话框。
我手指冰冷地快速滑动屏幕。
不需要我多找。
很快，就在一个名为“幸福家园夕阳红八卦联盟”的群里，看到了她的最新发言。
时间是前天下午。
【薇薇妈】：哎，真是愁死了，我家薇薇啊，看着老实，以前在外面玩得可花了。
【薇薇妈】：要不是为了给她凑嫁妆，我哪用这么操心哦。现在的小姑娘啊，来钱快，路子野，我们老了，跟不上咯。
【薇薇妈】：诶哟，还能怎么来钱，就那点事儿呗。好几个呢，我都撞见过……啧，没法说。
下面一堆惊讶、好奇、追问的语音和文字。
她还在后面添油加醋地回了几条，语气是那种故作羞耻又掩藏不住的炫耀和兴奋，仿佛掌握了什么独家劲爆消息。
我看着屏幕，整个人冷得发抖，却又觉得血液都在沸腾。
甚至不用翻聊天记录，我都能想象她是如何用那种神秘的、压低声音的方式，在小区花园里、麻将桌上，“无奈”地、“痛心”地坐实她女儿是个“妓女”的“事实”。
就为了那点可怜的、被众人围观的优越感？
就为了那点谈资？
我拿着手机，截图，一键同步到我的云端。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我那脸色开始发白的母亲。
“妈，”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生了我，但你从来不知道我是谁。现在，你亲手毁了我。”
她嘴唇哆嗦着：“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谁让你以前总不听我话，我没想到他们会当真，更没想到周屿他妈会来打听……”
随口说说。
好一个随口说说。
我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是啊，随口说说。没关系。”
我拿着手机，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你把手机还我！”她在身后尖叫。
我砰地一声甩上门，隔绝了她的声音。
3.
回到自己房间，我连接打印机，将云端里那些截图，还有我刚刚快速爬楼截取的其他群聊、私聊记录里，关于小区里其他“德高望重”长辈们的风流韵事、鸡鸣狗盗，全部打印出来！
厚厚一沓纸，散发着墨香，却散发着人性最肮脏的恶臭。
张阿姨当年如何挤走原配上位。
李叔叔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出轨被抓奸在床，还试图转移财产。
王婆婆的退休金根本没那么高，全是吹牛，还经常在超市偷小东西。
赵伯伯看起来正经，其实最爱在公交车上骚扰小姑娘，被警告过好几次。
陈阿姨打麻将输红了眼，偷过牌友的钱。
……
一条条，一件件，有些是我妈炫耀自己消息灵通时说的，有些是那些“好友”们互相攻讦时泄露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