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用最恶意的揣测和最戏剧化的加工,来编排身边所有人,包括我。只为获得那一点点可悲的关注度和谈资。
我无数次跟她吵,跟她闹,她总是撇撇嘴:“开玩笑的呀,这么认真干嘛?别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我从未想过,这把名为“母亲”的刀,有朝一日会如此精准狠毒地捅向我的心脏,彻底斩断我触手可及的幸福。
心口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冻结的声音。刚才的激动和委屈突然就没了,一种极致的愤怒和绝望的平静笼罩下来。
“周屿,”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冰冷,“你宁愿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相信一个你都知道不靠谱的中年妇女的嘴,也不愿意相信和你在一起十年,即将成为你妻子的人?”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厌恶:“所以我妈特意去打听是错了?所以那么多邻居有鼻子有眼的描述是假的?所以你妈是神经病莫名其妙造自己女儿的黄谣?沈清月,你真可笑!别再说了,我嫌脏。再见。”
忙音传来。
嘟嘟嘟——
像是敲响了我爱情和未来的丧钟。
2.
我举着手机,僵硬地站在原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曾经有一盏,是我和周屿精心布置、充满憧憬的家。
现在,灯灭了。
脸上冰凉一片,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但心里那把火,却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毁。
是我妈。
她毁了我的人生。
愤怒像火山岩浆,在我体内奔腾咆哮,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的出口。
十年感情,三个月后的婚礼,我对未来所有的构想,顷刻间灰飞烟灭。
冰冷的恨意取代了最初的崩溃和绝望。
周屿甚至不给我一个当面解释、对质的机会,就直接判了我死刑。
他信了,他毫不犹豫地信了那些抹黑我的污言秽语。
我猛地转身,冲进我妈的房间。她还没睡,正靠在床头刷短视频,外放的声音嘈杂刺耳。
她看见我满脸泪痕地冲进来,吓了一跳,坐起身:“薇薇?怎么了?跟小周吵架了?”
我死死盯着她,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跟小区里的人说什么了?关于我的?”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种惯常的、被冒犯的神情:“我能说什么?你是我女儿,我还能说你坏话不成?是不是谁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这种时候,她还在演。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常年说长道短而显得格外刻薄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周屿妈妈来小区打听了。”我一字一顿地说,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听说,你亲口告诉很多人,我跟很多男人睡过,为了钱,出卖身体?”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了,先是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立刻拔高声音,试图用愤怒掩盖:“放屁!谁说的!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肯定是那些八婆自己乱传的!关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
永远这样。
轻飘飘一句“别人乱传的”,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是吗?”我冷笑,不再看她,开始疯狂地翻她的抽屉、柜子。
我知道,她有个旧手机,专门用来和各种“姐妹”、“牌友”聊天扯淡,里面充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情报”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