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夜生活”也开始变得丰富起来。
“闺蜜聚会”、“瑜伽课”,越来越多,而且时间越来越奇怪。
常常是晚上九点多了,她才开始化妆出门,每次都到后半夜才回来。
我问她,什么瑜伽课这么晚还在上?
她会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私教小班,专门为我们这种上班族开的,你懂什么?”
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很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
我问起,她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瑜伽馆里什么人都有,可能是谁身上的吧?你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然后,她就倒头就睡,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我只能把所有疑问,都憋回肚子里。
再后来,她的手机换了密码。
以前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我的指纹能解开她的手机,她的生日就是我所有账户的密码。
有一天,我无意中想用她手机查个菜谱,却发现指纹解不开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立刻变得很警惕,一把抢过手机。
“我闺蜜说现在个人信息泄露太严重了,让我换个复杂的。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想查我?”
那种被当成贼一样防备的眼神,让我心里一凉。
从那以后,她的手机就成了她的命,二十四小时不离身,连洗澡都要带进浴室。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最让我不安的,是一只耳环。
我们有一辆开了五年的国产车,是我唯一的代步工具。
有一次周末我打扫车内卫生,在副驾驶的座位缝隙里,发现了一只不属于徐静的耳环。
很小巧的银色耳钉,不是她的风格。
我把那只冰冷的耳钉捏在手心,感觉它像一根刺,扎得我手疼,心更疼。
我旁敲侧击地问徐静,是不是掉了东西在车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笑得特别自然。
“哦,你说那个啊,是我闺蜜的,上次她坐我车落下的,我都给忘了。”
她的解释太快了,快得就像是早就排练过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很想再问一句,哪个闺蜜?
但我没敢。
我害怕,我害怕从她嘴里听到那个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我选择了当一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想来,那只耳钉,是不是就是苏晴老公送给她的?
而那个时候,他们的故事,又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这些记忆的碎片,在苏晴那句话之后,瞬间被串联了起来。
一桩桩,一件件,像拼图一样,在我脑海里拼凑出一幅完整而残酷的画卷。
精油理疗的会所,可能就是他们幽会的酒店。
深夜的瑜伽课,就是赵凯的副驾驶。
陌生的古龙水味,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一直活在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并且,心甘情愿地,为这个谎言,添砖加瓦。
3
我在黑暗的客厅里坐了一整夜。
天,就那么一点点地亮了。
先是灰白,然后是鱼肚白,最后,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照了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的世界,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黑暗的、冰冷的夜晚。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