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把我和她的世界彻底隔开。
我扶着冰冷的门框,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腿一软,我顺着门板,瘫坐在了地上。
走廊的声控灯,闪了两下。
灭了。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直到冰冷的地面让我的双腿都麻木了,我才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我没有冲进卧室去质问徐静。
我知道,没用的。
那样只会换来她的眼泪,她的否认,和我们之间又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最后,还是会以我的心软和道歉收场。
这一次,我不想再那么蠢了。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像生了根一样疯狂地滋长。
证据。
我需要证据。
苏晴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潘多拉魔盒。
过去一年里,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所有不对劲的细节,瞬间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2
我叫林风,三十二岁,一个网络维护工程师。
说白了,就是个修电脑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所以我对家庭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徐静是我大学师妹,那时候她是系花,漂亮、活泼,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楼排到校门口。
而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她最后选择了我,我当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为了配得上她,我拼了命地工作,把所有工资都交给她,自己省吃俭用,连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们结婚五年,终于在这座城市里,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首付是我掏空了所有积蓄,又借了一圈才凑齐的。
但房本上,我毫不犹豫地写上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觉得,家是两个人的,我的就是她的。
家里的事,我从不让她操心。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修马桶换灯泡,我全包了。
我总觉得,我欠她的。
是我没本事,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加倍地对她好。
我以为,只要我毫无保留地付出,就能让我们的家,永远充满温暖。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概是半年前吧,一切开始变得不对劲。
徐静突然迷上了一种“高端精油理疗”。
她说她闺蜜开的店,能调理身体,改善气色。
我看了看价目表,一次就要两千多。
说实话,我有点心疼。那是我将近半个月的饭钱。
但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没说什么,还是把钱转给了她。
从那以后,她的消费就开始失控了。
以前买个三百块的包都要犹豫半天的她,眼睛不眨地就买下五千多的手袋。
我问她钱哪儿来的。
她晃着手机,笑嘻嘻地给我看她的转账记录。
“我跟着闺蜜做微商代理呀,卖得可好了,赚了点外快。”
看着那些进账记录,我竟然真的信了。
我甚至还傻乎乎地为她感到高兴,觉得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小事业。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转账记录,要伪造出来,又有多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