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妃踉跄后退,金钗掉地:“你敢!我是皇亲——”

“皇亲照样喘。”牡丹抬手,“咔”掰开她下颌,整根香塞进去,“咽!别浪费,贵着呢。”

“咳咳咳——”王妃趴地,咳得肝肠寸断,眼泪鼻涕糊一脸精致妆。

牡丹蹲身,拍拍她背,语气温柔:“放心,死不了。三年后你若还活着,再来求我解药——记得带汾王全族一起跪。”

她翻墙而出,夜风迎面,却听到自己心跳“咚咚”像打鼓。

不是怕,是爽。

多年郁气,一夕全吐。

可没走出两条巷,后颈一紧,被人拎小鸡似的提溜半空。

“谁——”

“我。”低哑男声,混着夜露。

牡丹瞬间僵住。

蒋长扬?不可能!他该在北疆!

她猛地回头——月光下,男人披着黑氅,甲胄未卸,肩头还有未干血迹,眸色深得像口井。

“你、你怎么——”

“再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京城点喽?”男人声音不大,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牡丹心虚,梗脖子:“我报仇,光明正大!”

“光明?”蒋长扬指指她袖口,还冒着残烟,“大半夜放毒,叫光明?”

“那叫替天行道!”

“行。”男人点头,忽然俯身,一把扛她上肩,“天行完了,该我行你。”

“蒋长扬!放我下去!”牡丹倒挂,踢腿,被他一巴掌拍在臀上。

“再动,就地办了你,让全京城听个响。”

“……”她瞬间安静,耳根红得滴血。

蒋府,密室。

男人把她放桌案,双臂撑她两侧,罩得严严实实。

“顾牡丹,你知不知道汾王妃是皇上的表姐?”

“知道。”

“知道你还单枪匹马?”

“单枪匹马快,不连累你。”

“不连累?”蒋长扬气笑了,“老子在前线砍人,心还悬你身上。你倒好,直接往枪口撞!”

他越说越火,额角青筋直跳:“万一你折里头,我回来掀谁?掀棺材?”

牡丹抬眼,看到他眸里的血丝,忽然说不出话。

半晌,她伸手,指尖碰他眼下的青黑:“……你几天没睡?”

“三天。”男人握住她手,按在自己心口,“怕你出事,马都跑死两匹。”

掌心下,他心跳快而重,像战鼓。

牡丹鼻尖一酸,嘴硬却软了半截:“我这不是没事……”

“有事就晚了!”蒋长扬低吼,下一秒却猛地抱紧她,像要把她揉进骨血,“牡丹,我输不起。”

他声音低哑,带着颤。

牡丹瞬间红了眼,回抱他,闷声:“对不起。”

“对不起值几个钱?”男人咬她耳尖,“真想偿,就答应我——以后杀人,带我一起。”

“……”

“听见没?”

“听见了。”她吸鼻子,“脚臭也要带?”

“带。”蒋长扬笑,胸腔震她,“一起臭,一起杀,一起活。”

次日,圣旨到。

皇帝暴怒:汾王妃重病,疑遭人下毒,责令蒋长扬即刻入宫。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

皇帝把茶杯砸蒋长扬脚边:“是不是你?”

男人掀袍,单膝跪地:“臣在北疆,三日未合眼,今日卯时方抵京。臣妻体弱,臣归心似箭,无暇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