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亮爬过檐角,照得满地银霜。
花香悄悄漫出窗棂,和夜风一起,飘得很远很远。
……
天刚擦亮,蒋长扬被踹下床。
"说了脚臭别贴我!"牡丹抱着被子滚到里侧,眼尾还沾着瞌睡泪,却凶得像只炸毛猫。
男人赤脚站在地上,裤腰松垮,腹肌线条在晨光里闪着火气。他低头闻了闻自己,"香的。"
"香你个鬼。"牡丹抓起枕头砸过去,"昨夜谁抱我一夜,热出一身马骚?"
蒋长扬单手接住枕头,顺势坐床沿,"马骚也得分人。你闻,就不臭。"
"滚——"
"行。"男人忽然俯身,薄唇贴她耳廓,"晚上再滚回来。"
嗓音低哑,带着笑,烫得牡丹耳尖通红。她抬脚就踹,被他一把扣住脚踝。掌心粗糙,磨得她心口发痒。
"脚这么小,"他拇指在她脚背画圈,"一掌就包住,怎么踹得动我?"
牡丹挣两下没挣开,气得咬他肩。牙齿磕在肌肉上,男人"嘶"一声,笑得更坏:"咬也白咬,留印算你盖章。"
"……"牡丹败了。这人脸皮比北疆的城墙还厚。
外头传来阿九的轻咳:"将军,宫里来人了,说请您去领赏。"
"赏?"蒋长扬挑眉,"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松开牡丹,走到屏风后,哗啦啦水声。牡丹扒着床沿偷看——男人背脊纵横几道新伤,昨晚夜行留下的。她指尖蜷了蜷,喉咙发紧。
"看什么?"蒋长扬回头,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心疼就过来擦背。"
"怕你熏死我。"牡丹嘴硬,却还是赤脚踩地,拿过布巾。手指碰到疤,男人肌肉瞬间绷紧。
"疼?"
"疼。"他偏头,眸色深深,"要吹。"
牡丹:"……"三岁?
她胡乱在他背上抹两把,把布巾扔桶里,"好了,快穿。宫里那群老六等你呢。"
蒋长扬低笑,套上玄衣,腰带一束,杀气立刻遮得严严实实。走前,他忽然回身,把一物塞进牡丹手心——昨夜她踹他的那只绣花鞋。
"留好。"男人嗓音淡淡,"蒋家传家宝。"
"……"牡丹想把鞋拍他脸上,人已经大步出门。
……
前厅,圣旨到。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德发拖着长音:"皇上有旨,镇北将军护驾有功,赐黄金万两,美姬两名,即刻入宫谢恩——"
话音没落,两顶软轿抬进院。帘子掀开,走出两个纤腰美人,一个柔弱似柳,一个艳若桃李,齐声娇滴滴:"将军~"
蒋长扬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拖出去。"
王德发懵了:"将军,这是圣赐——"
"我娘只生我一个,不缺妹妹。"男人抬手,"阿九,送客。美人带回宫,告诉皇上,臣脚臭,怕熏着她们。"
阿九憋笑憋到内伤,"得令!"
美人哭哭啼啼被拖走,王德发脸绿成菜,"将军,您这是抗旨——"
"抗什么?"蒋长扬掏了掏耳朵,"臣病弱,夜里咳血,怕耽误美人青春。皇上仁爱,定能理解。"
说完,转身就走。王德发在原地跳脚,又不敢真拦。满朝谁不知道,这位杀神咳不咳血都能一刀剁三个。
……
偏院,牡丹趴在窗根听全程,嘴角疯狂上扬。等男人进院,她立刻板脸:"蒋大将军,艳福不浅啊。"
"吃醋?"蒋长扬走近,伸手捏她后颈,像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