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站在原地,捏着玉佩,心跳乱得像被猫抓。
玉佩刻着一朵小小的牡丹花,背面是"扬"字。刀工锋利,却奇异地温柔。
……
傍晚,京城,蒋府。
牡丹翻墙而入,刚落地,就被一把剑横住脖子。
"谁?"
"我。"她抬眼,对上蒋长扬的副将——阿九。
阿九看清是她,剑"咣当"掉地,"姑奶奶?将军刚进宫,您就来投怀送抱?"
"投你个头。"牡丹抬脚,"带路,我要洗澡。"
"得嘞!"阿九狗腿前引,"热水早备着,将军吩咐,您爱用玫瑰还是茉莉?"
"砒霜。"
"……"阿九擦汗,"您真幽默。"
浴房雾气腾腾。牡丹褪尽衣衫,踏进木桶,热水淹到下巴,长长吐出口气。
今日像做梦。逃婚、抢亲、再被抢。她原以为这辈子毁定了,却被那个脚臭男人硬生生拽出来。
水面上漂着花瓣,玫瑰与茉莉交叠,像她的名字。她闭眼,忽然想起父亲临终的话——
"囡囡,花香最杀人。别恨,要他们闻着你的味,就腿软。"
她睁眼,眸色冷下来。
"赵氏、汾王府、病痨子……"她指尖拨水,"一个都别想跑。"
门外,阿九的声音飘进来:"姑娘,将军传话,说皇上给他赐了俩美人,他问您——"
"咔"一声,牡丹捏碎木桶边缘。
阿九咽口唾沫,继续喊:"问您,是蒸了还是煮了?"
半晌,门开一条缝。牡丹披着湿发,笑得温柔:"告诉他,我缺花肥。"
阿九:"……"完了,将军后院要着火。
……
夜,皇宫。
蒋长扬跪在御书房,背脊笔直。皇帝把奏折摔他面前:"你抢汾王世子妃?"
"臣抢的是自己的妻。"
"混账!"
"臣认罚。"蒋长扬抬眼,"但人,臣已经睡了。皇上若要,只能抬尸。"
"你——"皇帝气得手抖,"滚!滚去北疆!三月不得回!"
"臣领旨。"男人起身,退到门口,忽又回头,"臣妻胆子小,若她少根头发,臣怕北疆的刀认不得京城的路。"
皇帝砸了茶盏:"威胁朕?"
"臣只是脚臭,不傻。"
男人扬长而去。
……
当夜,蒋府。
牡丹洗完澡,刚爬窗回房,就被黑暗里伸出的手捂住嘴。
"别动。"蒋长扬声音低哑,"是我。"
他一身夜行衣,血味扑鼻。牡丹心口一紧:"受伤了?"
"小伤。"男人抱她,下巴搁她肩,"让我抱会儿。"
"皇上罚你了?"
"嗯,赶我去北疆。"
牡丹手指蜷了蜷。北疆苦寒,十年九战。她忽然开口:"我跟你去。"
"不行。"
"由不得你。"
蒋长扬低笑,胸腔震动:"牡丹,你心疼我?"
"心疼你大爷。"她嘴硬,"我只是怕冷,想找个火炉。"
"火炉在这。"他抓起她手,按在自己胸口,"跳得凶不凶?"
掌心下,心跳如鼓。牡丹耳根又红了,想抽回,却被他扣得更紧。
"睡吧。"男人吻她发顶,"明早我进宫讨休书,讨不到就带你跑。天下之大,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脚臭夫妻。"
"谁跟你夫妻——"
"嘘。"他指尖点她唇,"再嘴硬,亲了。"
牡丹闭嘴,却悄悄往他怀里蹭了蹭。男人身上暖,血味里混着极淡的松香,像冬日雪原里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