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为过度震惊而舒展了一些。他看看顾言，又看看我（我适时地举了举手里的大葱，增加一点威慑力），最后目光落回顾言那充满“诚意”（忽悠）的脸上。
他沉默了。整个书房里只剩下油灯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老者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充满了千年积攒下来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无奈。他挥了挥手，书桌的一个抽屉自动打开，从里面飞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稳稳地落在桌面上。
“拿上钥匙，走吧。”老者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苍老和疲惫了，“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有一扇铁门……别再回来烦我了。”
说完，他连同他坐的那张高背椅，缓缓沉入了书桌后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顾言眼疾手快地抓起那把钥匙，转身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压低声音：“搞定！姐，我就说谈判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
我看着他手里那把钥匙，再回想一下刚才那足以载入“史上最离谱谈判”史册的对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用招聘话术说服了一个千年老鬼？这异能……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理了？
“你那个‘千年忠诚服务津贴’……是认真的？”我忍不住问。
顾言把钥匙揣进兜里，耸耸肩：“画饼嘛，先忽悠住再说。反正我们拿到钥匙了，又没签劳动合同。”
我：“……” 好吧，你赢了。
我们离开了这间诡异的书房，重新回到阴森的走廊。顾言掂量着手里的钥匙，信心似乎膨胀了不少。
“看来，对付这些副本里的存在，不能硬刚，得用智慧（忽悠）。”他总结道。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总觉得他这“智慧”的适用性，可能仅限于某些脑回路比较清奇的目标。
走廊尽头，果然如老者所说，有一扇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生锈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顾言拿出黄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嚓。”
锁应声而开。
他用力推开铁门，门后不再是走廊，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空间。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玩家林晓晓，顾言，成功突破‘幽冥公寓’第一层限制。即将进入核心区域‘怨念回廊’。请做好准备。】
核心区域？怨念回廊？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言深吸一口气，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握紧了大葱，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还能咋地？反正有这个沙雕霸总……呃，是异能伙伴在，画风再崩坏，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们并肩踏入了那片黑暗。
4
好的，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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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铁门后的黑暗，并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或者空间转换的眩晕感。更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幕，周身一凉，随即眼前景象骤然改变。
【怨念回廊】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在脑海中回荡，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这哪里是“回廊”？这分明是一条……光怪陆离、扭曲蠕动的……情绪垃圾处理通道？
两边不再是墙壁，而是由无数扭曲、哀嚎、哭泣、愤怒的面孔和不断翻滚的暗色能量流构成的壁垒。这些面孔像是被强行糅合在一起，挣扎着，嘶吼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绝望、憎恨、悲伤、恐惧……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像冰冷的潮水般一波波冲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