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试图分辨那些符号时，书桌后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干涩，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
“未经允许，擅闯私室……可知是何代价？”
我头皮一麻，猛地抬头。只见书桌后的高背旋转椅缓缓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袍、形容枯槁的老者。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睛浑浊，但看向我们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标准的NPC或者……怪物登场。
顾言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更需要被保护），再次进入霸总模式，下巴微抬，冷声道：“代价？在这栋公寓里，还没有我需要经过允许才能去的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老者浑浊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对顾言的语气感到不悦，他干枯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年轻的闯入者，狂妄是需要资本的。”
“资本？”顾言嗤笑一声，姿态拿捏得十足，“我的资本就是，我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我的。包括这间书房，以及……你知道的，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站在顾言身后，忍不住扶额。这对话怎么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跟一个看起来像守关BOSS的老头讨论“看上”和“资本”问题？
那老者显然也被顾言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对话弄得愣了一下，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气笑了：“无知小辈！看来，需要给你们一点教训……”
他缓缓抬起干枯的手，指尖开始凝聚一点幽暗的光芒，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情况不妙！这老头看来不吃霸总这一套，要动手了！
我握紧大葱，准备随时支援（或者带着顾言跑路）。却见顾言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双手撑在书桌上，身体前倾，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势盯着那老者，语速极快却清晰地说道：
“教训？就凭你？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但时代变了。现在流行的是效率、是KPI、是年终考核！你守在这破书房里，一年能创造多少价值？吓唬几个闯入者能有几个绩效点？不如跟我干，我名下正好缺个有神秘学背景的顾问，五险一金，年底双薪，表现好还有股权激励！考虑一下？”
老者：“……”
我：“……”
房间里那点幽暗的光芒“噗”地一下熄灭了。老者抬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顾言这番话，信息量太大，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或者说，颠覆性）极高。
KPI？绩效点？五险一金？股权激励？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对于一個明显是古老存在的守关老者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老者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胡、胡言乱语！老夫守护此地千年，岂是……岂是区区金银可以收买的！”
“千年？”顾言抓住关键词，立刻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假笑，“那更说明您是行业资深前辈了！经验无价啊！这样，基础薪资我们再谈，我可以额外给您申请一笔‘千年忠诚服务津贴’！怎么样？机会难得，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您想想，在这里守着，除了吃灰还能干嘛？跟我出去，见识一下现代社会的繁华，享受一下退休……哦不，是再就业的精彩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