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是钱。
而且是自己赚的，干干净净的钱。
腰杆子当然硬。
我突然想起刚刚的赌局。
老王赌她活不过今晚。
我觉得，老王可能要输掉一辈子的酱肘子了。
这个女人，别说在后宫，就算把她扔到战场上，她都能想办法把敌人的盔甲扒下来卖废铁。
4
从那天起，我看卫络的眼神，就从“一个可怜的倒霉蛋”，变成了“一个行走的金元宝”。
我的站岗地点很固定，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她。
她的生意，比我想象的还要红火。
尚食局、太医院、花房，都是她的稳定客户。
她甚至还开发了新业务。
比如，帮别的妃子“处理”不想吃的赏赐。
皇上今天赏了李昭仪一盘她不爱吃的桂花糕。
李昭仪怕浪费了被说闲话，就偷偷让宫女送给卫络。
卫络转手就把桂花糕切成小块，晾干，做成鱼食，卖给养金鱼的王美人。
中间商，赚差价。
再比如，她回收废弃的胭脂盒。
宫里的娘娘们，胭脂水粉用得快，精致的小盒子扔了可惜。
卫络就用几文钱一个的价格回收过来。
清洗干净，在里面装上她自己调配的廉价护手霜——用猪油和野菊花做的。
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手脚粗糙的低等宫女。
美其名曰：“贵人同款，沾沾贵气”。
宫女们还抢着买。
我看得叹为观止。
她一个人，盘活了整个后宫的闲置资源。
什么共享经济，循环利用，在她面前都弱爆了。
她才是真正的商业奇才。
这天，贾贵妃又来了。
不过这次不是来找茬的。
她带来了一匹极品云锦，说是皇上赏的，颜色太素，不衬她，就“赏”给卫络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宫里谁不知道，那匹云锦是前朝贡品，就剩那么一匹了。
皇上最喜欢看人穿素雅的颜色。
贾贵妃这是阳谋。
卫络要是穿了，就是跟她抢风头。
要是不穿，就是不敬。
横竖都是错。
我替卫络捏了把汗。
她倒好，开开心心地把云锦收下了。
“谢贵妃娘娘赏。”
那表情，真诚得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贾贵妃走了。
我以为卫络会把云锦压箱底。
结果第二天，我就看到她的掌事宫女，一个叫佩儿的小丫头，在院子里架起了剪刀和尺子。
卫络指挥着佩儿，把那匹价值千金的云锦，裁成了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小布头。
我看得心都在滴血。
败家子啊！
那可是云锦！一寸云锦一寸金！
然后，我看到了更败家的操作。
卫络让佩儿把那些云锦小方块，缝成了……眼罩。
就是睡觉时候戴的那种眼罩。
又过了两天，宫里开始流行一种“安神助眠云锦眼罩”。
据说戴上它，能梦见皇上，沾染龙气。
售价：五十两银子一个。
限量发售，先到先得。
买的人，趋之若鹜。
第一个冲过去买的，就是贾贵妃身边的刘婕妤。
她一直想跟贾贵妃别苗头。
我亲眼看见她捏着鼻子，花了五十两，买走一个眼罩。
还宝贝似的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