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是满满一盆刚洗干净的……萝卜。
对，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白萝卜，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她把木盆往贾贵妃面前一放。
“娘娘，您看看，是这里面的哪一对？”
全场死寂。
我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老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兄弟，你这笑点有点低。
但我知道，今晚的酱肘子，我赢定了。
这个卫才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2
贾贵妃的脸，瞬间就绿了。
绿得跟缀玉轩院墙上爬的青苔一个色。
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反应快，指着卫络的鼻子就骂。
“大胆！你敢戏弄贵妃娘娘！”
卫络一脸无辜。
她伸手从盆里拿起一个白萝卜，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
“娘娘不是说，耳坠有鸽子蛋那么大吗？”
她又拿起另一个。
“还流光溢彩？”
她把萝卜对着太阳，萝卜上的水珠闪着光。
“这不也流光溢彩吗？”
她看着贾贵妃，眼神特别真诚。
“娘娘，我这院子里，最值钱的，就是这盆萝卜了。”
“您要是看上了，随便拿。”
我敢用我下半辈子的俸禄打赌，贾贵妃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被人指着鼻子骂，她能还嘴。
被人扇耳光，她能打回去。
可现在，人家拿一盆萝卜怼她脸上，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叫降维打击。
贾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东西搜出来！”
一群太监宫女冲进那间小破屋。
叮里哐啷一阵响，跟拆迁队进场了一样。
卫络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盆萝卜，一脸心疼。
好像被抄家的不是她的屋子，而是那盆萝卜。
很快，太监们出来了，手里空空如也。
领头的太监跪在贾贵妃面前，哆哆嗦嗦地说：“娘娘，什么……什么都没有。”
贾贵妃不信，自己冲了进去。
我也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
那屋里，除了床和桌子，啥都没有。
连个像样的首饰盒都找不到。
墙角堆着几袋子种子，桌上放着几本讲怎么种地的书。
这哪是妃子的住所，这简直是京郊农妇的样板间。
贾贵妃黑着脸出来了。
她找不到东西，但又不能就这么算了，面子挂不住。
她死死盯着卫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卫络，你很好。”
卫络终于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她对着贾贵妃福了福身。
“谢娘娘夸奖。娘娘慢走，萝卜您真不要了？”
贾贵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被宫女扶着，狼狈地走了。
人一走，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老王凑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就完了？”
“完了。”
“她怎么敢的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说。
院子里，卫络蹲下身，开始一个个地检查她的萝卜。
那表情，温柔得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赌对了。
这个女人，脑子里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在宫里求生，她在宫里……种地。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是御膳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