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容絮给我的那一张。
但不仅仅是那一张。
奏本里,还有几十张一模一样的图纸。
以及详细的账本,人证。
周大人,在这半个月里,已经把整条线,都摸清了。
他不动则已。
一动,就是雷霆万钧。
父皇看着奏本,手都在抖。
他猛地把奏本摔在萧子岚的脸上。
“你给朕的好寿礼!”
萧子岚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冤枉!”
“冤枉?那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来的?”
父皇指着那幅《江山图》。
“倒卖贡品的钱,是不是都拿去给你买这些东西,博朕的欢心了?”
“不是的,父皇……”
那晚的寿宴,成了一场闹剧。
或者说,一场审判。
惠妃家族,被连根拔起。
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下狱。
惠妃被父皇下令,禁足于自己宫中,收回了协理六宫之权。
二哥萧子岚,被斥责“不忠不孝”,圈禁在府,闭门思过。
一夜之间,东宫之位,又变得扑朔迷离。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就是皇家。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而搅动这一切的起点,只是冷宫里,一个女人,一根被抢走的发簪。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温的。
我的心,却是冰的。
7
惠妃倒了。
宫里的人,都成了墙头草。
风向变得很快。
之前巴结惠妃的,现在都躲得远远的。
我这个不起眼的皇子,反倒有了些关注。
因为父皇在寿宴后,不咸不淡地夸了我一句。
说我手抄的佛经,“有心了”。
就这三个字,让很多人开始重新审酌我的分量。
我知道,这都是容絮的功劳。
是她,把我从一个棋盘外的闲人,推到了棋局的中央。
可她自己,却好像什么都没做。
依然待在冷宫里,种她的菜。
甚至因为惠妃倒台,内务府不敢再克扣她。
她的份例,都按时按量地送了过去。
日子,比以前还好过了。
但她还是穿着那身旧宫装,吃着自己种的菜。
送去的炭,她收了。
送去的米面,她也收了。
但她从来不主动要任何东西。
也从来没托人,给我带一句话。
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废妃。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