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姜青梨弯了弯双眸。
“你个死丫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黎秋荣瞬间炸掉,“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
她猛然起身,直冲姜青梨跟前,手指晃荡,“把我毒死了,你就省心了是吧?”
“行了,”姜青梨撇了撇嘴,打掉伸在鼻前的手掌,“找个机会骂我几句,就能出掉心口的气了?”
“当然能。”
黎秋荣哼了声,“谁让你这丫头太凶残,我呢又是个高素质的人,平日里是让着你。不过,憋久了总得找个发泄口,不然人废掉的哇。”
她倒是能给自己的行为扯出一连串理由。
“那你怎么还不废?”
姜青梨掀了掀眼皮。
“我凭什么废掉,祸害遗千年你懂不!?”
黎秋荣再度冷哼。
“行了,留着劲儿去刷盘刷碗去,”姜青梨露出抹讥笑,“不会以为在这跟我掰扯一会儿,就可以趁机溜走吧?”
“你,”被拆穿了的黎秋荣,命又苦了几分,“你还真是赶尽杀绝啊。”
“谢谢夸奖,”姜青梨笑得更欢了,“请吧~”
“干就干。”
黎秋荣第三次冷哼。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平缓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那么没眼力劲儿啊?”
黎秋荣屁股长钉,当即弹跳起来。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解释道:“我去门口看看,万一是坏人,我也能给你挡一挡。”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门去了。
而姜青梨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无声叹了口气,施施然打量着自己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水盆......
门外的温扬眼看着没人搭理,他抬手又敲了几下门。
“敲敲敲,招魂啊?”
一道泼辣清亮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嗯?
听到动静,他眨了眨眼。
下一刻,木门哗得被人拉开。
“没你这么做事的,大晚上在外面敲门想要干嘛?”
黎秋荣双臂环抱,“我可警告你,我们上面有人,把歪心思老老实实塞到肚子里,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上面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温扬哭笑不得,“我是来送饭盒的。”
“白天不能送?非要晚上送!?”
黎秋荣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干不过姜青梨,还能干不过别人吗?
“哦,那我明天来。”
温扬转身就走。
吵赢了吧,他一个男人没脸;
吵输了吧,他一个男人还是没脸。
还是走吧。
“哎哎哎,等等。”
眼见着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黎秋荣急忙跨过台阶,去阻拦挽留。
“什么意思?”
温扬抽回手臂,目露警惕,“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那什么,说你两句直接就走,”黎秋荣害怕骂走客人,待会自己得被姜青梨呲一顿,她自动老实了,“你敲门有什么事吗?”
她缓了缓语气,询问道。
“我想跟......”
温扬顿住,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你是说青梨吧?你想跟她干什么?”
黎秋荣边说边打量眼前的青年。
只见对方穿着合身西装,身高最起码一米八几,带着个金丝眼镜框,看上去很是斯文。
手腕上还戴着块亮闪闪的金表。
嚯,这死丫头难道真是富贵命?
丈夫刚死,又是律师又是金表男的,还真不缺男人啊。
想到这里,她脸色又缓和了不少。
而温扬则是接着话道:“我想跟青,青梨老板商量个事,从明天开始做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准时送到街口沈家。”
“订饭啊。”
黎秋荣蔫了蔫,道:“给专人做专饭,得加钱啊。”
“这是定金。”
温扬人凯话不多,直接掏钱。
“我天,”黎秋荣眼睛直放光,“年轻人就是痛快。”
“那......”
温扬还欲说话,突然停了下来。
黎秋荣则是埋头数钱,丝毫没察觉有人正站在院子里。
此刻的姜青梨活像是个被磋磨的小可怜,长发蔫耷耷垂在一侧,上面还插了根菜叶子。
身上的围裙湿掉大半,还往下滴着水。
双手还拎着泔水桶,睁着麻木的眼睛盯着门口。
温扬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数钱数得欢的女人身上,眼底浮现出一抹同情。
不需多言,他脑海里直接脑补出狗血家庭剧情。
在来内地前,他妈还在追台湾的家庭剧,里面就有这样吸血父母。
没想到来内地后,自己看了场真人版。
“大婶,这钱还是我交给青梨老板吧?”
他讪笑两声,准备从女人手中夺回钞票。
“大婶?”
黎秋荣炸了,“我有那么老吗?你才是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
温扬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他不是怕人,而是怕被唾沫星子喷脸上。
就在他难以招架之际,一声闷响打断女人施法。
“砰”
姜青梨放下泔水桶,一脸难堪得跑过来,伸手拉住黎秋荣。
许是正在处理泔水,手套上全是味。
这让黎秋荣回想起暗无天日的护工时期,她嫌弃打掉对方的手。
“啪”
巨大的声响让温扬肉痛了一瞬。
“脏死了,你个死丫头别拉我!”
黎秋荣跳开。
姜青梨脸色瞬间苍白,她神色黯然得收回手臂,微红的眼眶仿佛就要滴落泪珠。
可能是意识到有外人在场,她还坚强冲着男人扯出抹笑意。
“那什么,”该说不说,温扬属实尴尬了,“青梨老板,跟你商量个事,从明天开始能不能做三个人的一日三餐,然后准时送到街口沈家。至于口味跟今晚差不多,也没什么忌口,你自己做主菜单就好。”
他语速极快的表达出自己的来意。
姜青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她伸臂想要去拿饭盒,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戴着脏手套,于是赶紧取了下来。
手套上的水,不知是不是巧合淋了黎秋荣一脚。
她一阵埋怨。
在这怨声载道的背景音里,姜青梨接过了饭盒,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冲着对方摆了摆手。
然后“砰”得关上了门。
温扬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心情颇有些复杂。
不过仅仅是几瞬,他没在停留迈步离开。
殊不知,在他离去后,受人压榨的小白花脸色一冷,一个眼刀过去,絮絮叨叨的某人登时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