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终日恹恹地躺在床上,不想说话,更不愿意与人交流。
余砚干脆不去上学了。
他陆陆续续带了很多好吃的零食过来,我都不为所动。
他觉得是医院太压抑,偷偷带我离开,把我带到店里,配了手中这枚白色助听器。
上面的水稻,小鱼图案也是他亲手画的。
分明自己也是个小孩,他却笨拙地为我戴上助听器,一脸认真地保证:「夏禾妹妹,以后我来保护你。」
「家庭老师说,禾在古代专指栗,也就是小米,后来也能叫做水稻幼苗,老师说水稻可厉害啦,顽强生长生生不息,夏禾妹妹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但是我不会。」
「我会永远守护好你这个公主的。」
年少时的誓言,只有我记住了。
如果九岁的夏禾听见,十八岁的余砚说出:「我恨不得你根本没被抢救过来,一死了之」这句话,或许会委屈到哭。
可我这些年,因为耳疾被人窃窃私语的次数不少。
我坦然地接受了余砚的态度转变。
人早晚会长大。
当年我救他一命,余氏有意弥补。
这些年,让利接近五成,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说到底,我们已经互不相欠。
而我坚信,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是谁的附属品,无需依靠他人过活。
因此,我抬头望着妈妈,坚定道,「想好了。」
05
我在妈妈的陪伴下更换了志愿。
从魔都改到京城。
我以为自己今晚会彻夜难眠,却发现睡眠质量出奇的不错。
一觉睡到大中午。
我睡眼惺忪,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便发现QQ的特别关心发来两条语音。
是余砚。
扬声器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夏禾,闹够了就把我拉出黑名单,多大人了还玩这一套?」
「昨天梦琪因为你的突然离席感到很愧疚,她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甚至去了天台要闹自杀,幸好被我劝下。」
「暑假还有一段时间,我准备带着她和几个兄弟一起去哈市滑雪散散心,你别吃醋,说到底她闹自杀也有你的原因。」
我被这句厚颜无耻的话气笑了。
叶梦琪,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啊。
在学校时,她每天自诩「女人中的女人」,「男人中的战斗机」,还总是说自己跟矫揉造作,喜欢化伪素颜妆,假装清高的女孩不一样。
可她的手段,却是我见过最多的。
比如四个月前,我闺蜜林诺办成人礼。
她精心挑选了裙子,化了妆,准备拍一组好看的人生照片。
唯独林梦琪不配合。
进了包厢,便大声调笑。
「林诺,你身材挺好啊,是不是跟男生睡过了?」
「别害羞,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
见林诺被气哭。
她立马作出投降的手势,还倒打一耙。
「不是,你们女生有那么容易哭吗,开个玩笑都不行?」
「好好好我错了行吧,我就说不愿意跟你们女生玩,一天天屁事多。」
又比如大家备战高考,每天累得像狗。
她笑嘻嘻去拍大家丑照,做成表情包一股脑发在校园表白墙,还备注:「高三二班班花,喜欢的快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