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的伤，我的药
寝殿内一时间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壬氏的手指仍停留在猫猫的下颌，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猫猫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她试图偏头避开，那手指却如影随形。
“殿下说笑了。”猫猫垂下眼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小女子只是尽医者本分。若殿下信得过，我可为殿下调配更适合的药膏，助伤口愈合，淡化疤痕。”
壬氏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室内唯一的一张软榻，姿态有些懒散地倚靠下去，仿佛刚才那股逼人的气势只是猫猫的错觉。“过来。”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猫猫迟疑一瞬，还是走了过去。离得近了，更能闻到那烫伤处传来的淡淡药味，确实是她熟悉的、但并非最对症的方子。
“把药箱拿来。”壬氏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紫檀木匣，“水莲准备的，你看看可否合用。”
猫猫打开药箱，里面药材器具一应俱全，甚至有不少珍稀药材。她心中略定，取出手净，又挑出几味消炎生肌的药材，开始熟练地捣药调和。整个过程，她都能感觉到壬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上，专注而深沉。
“你似乎对这类伤疤很有心得？”壬氏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猫猫手下不停，答道：“烟花巷里，烫伤烧伤并不少见。久病成医，熟能生巧罢了。”她不想多提过去，转而问道，“殿下这伤……似是新的？”
壬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一场意外。”他顿了顿，视线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猫猫，你觉得这西都如何？”
猫猫手上动作微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繁华，热闹，与京城大不相同。”
“是啊，不同。”壬氏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尤其是人。玉袁国丈是个聪明人，但他的儿子玉莺……你觉得呢？”
猫猫想起抵达那日见过的那个红发青年，看似爽朗热情，但眼神深处却有着难以捉摸的东西。“小女子不敢妄议。”
“我要你妄议。”壬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我此次西行，明为视察，实为查证。朝廷接到密报，戌西州近年赋税账目有异，且去岁华央州蝗灾，紧邻的戌西州却上报风调雨顺，此事颇为蹊跷。我怀疑，玉莺或许在隐瞒什么。”
猫猫心中一震，没想到背后竟牵扯到如此大事。
“你身份特殊，既是药师，又是女子，不易引人注目。”壬氏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我要你借着行医之便，多留意这西都的动静，尤其是……农村的状况。我总觉得，那里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一个身影未经通报便探进头来，正是侍女雀。她看到猫猫在给壬氏上药，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