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儿知道的？”
“书上看的呗。”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书上？”掌门愣了一下，“哪本书？”
“我们观云涧自己的书。”
师父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头。
“我这徒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
“我们门派那些几万年前的老古董书，都被她翻烂了。”
“所以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知道得多一点。”
“让各位见笑了。”
这话说的，比石天阔刚才还要凡尔赛。
什么叫“几万年前的老古董书”？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在座的各位，谁家要是有本一千年前的孤本，都得当祖宗供起来。
你家倒好，几万年的书，随便看？
古松道长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作揖。
“无为道友！久仰久仰！”
“不知贵派，是否就是传说中，守护‘神言’传承的那一脉？”
“神言”两个字一出。
全场再次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我们师徒俩。
神言。
那是比上古符文更加源头，更加古老的存在。
传说中，那是天地初开时，大道规则的具象化。
是所有符文、阵法、咒术的最终起源。
但神言的传承，早在上古末期就已经断绝了。
只剩下一些零星的传说。
师父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什么神言不神言的，我们那儿不兴这个叫法。”
“我们就管它叫‘大白话’。”
众人：“……”
师父继续说：“我这徒弟刚才说的那个‘固’字，就是神言里的一个基础字符。”
“至于石小友拓下来的这个失败品……”
师父瞥了一眼地上的兽皮，一脸嫌弃。
“这玩意儿，是当年一个叫‘苍颉’的小子，刚开始学神言的时候，画的练习稿。”
“那小子天赋不行，脑子一根筋，老是犯错。”
“他师父气得不行，就把他所有的失败品都收起来，扔到一个山洞里，让他面壁思过。”
“没想到，几万年过去了，还有人把这玩意儿当成宝贝。”
师父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苍颉……
那不是传说中，开创了上古符文体系的符祖吗？！
符祖……当年……是个天赋不行的小子？
还因为老犯错被罚面壁思过？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所有人的三观，都在这一刻，被震得粉碎。
石天阔更是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昏过去。
他引以为傲的发现，竟然是符祖的……废稿？
还是被老师嫌弃的那种？
这打击，太大了。
我看着师父，有点无奈。
说好了低调，结果他一开口，比谁都高调。
师父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走到大殿中央，弯腰。
然后，用手指，蘸了点地上被打翻的茶水。
在光洁的地砖上，随手一划。
一个和兽皮上差不多，但又完全不一样的符号，出现了。
那个符号，明明只是用水写的。
却在出现的一瞬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整个大殿的灵气，都为之一震。
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整座山峰，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稳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