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吗?”春桃盯着她的眼睛,“可我听张管家说,您手里还攥着块玉佩。”

柳如眉的脸“唰”地白了,端着茶盘的手猛地一晃,茶水溅在衣袖上:“他、他看错了!那是我自己的玉佩,上面刻着‘如眉’二字,怎会是姐姐的?”

“哦?那可否借我瞧瞧?”春桃往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视。

柳如眉往后缩了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过是块普通玉佩,有什么好瞧的?妹妹怕是听了张管家的胡话,冤枉好人!”她放下茶盘,转身就往外走,“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妹妹自己留着吧。”

春桃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抹冷笑。柳如眉越是遮掩,越说明心里有鬼。她转身从枕下摸出玉梳,刚想再看看,却见梳身突然发烫,断齿处的血痕又亮了起来。

“难道……”春桃赶紧跑到窗边,往别院方向望去。张诚正提着个黑布包裹,鬼鬼祟祟地往枯井边走,包裹不大,却沉甸甸的,像是装着石头。

她来不及细想,抓起玉梳就往外跑。刚到别院门口,就撞见张诚从井边回来,手里的包裹没了,袖口沾着泥。

“张管家!”春桃喊住他。

张诚吓了一跳,看见是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春、春桃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刚才往井里扔了什么?”春桃举起玉梳,断齿处的血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这梳子昨夜映出你的影子了,你最好如实说!”

张诚的目光落在玉梳上,腿一软差点跪下:“姑娘饶命!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被谁逼的?”

“是……是姑爷!”张诚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姑爷让我把这包东西扔进井里,说是小姐生前戴过的旧物,怕留着触景伤情。可我刚才打开看了眼,里面是双绣鞋,鞋底沾着血!”

春桃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什么样的绣鞋?”

“是双红绣鞋,绣着并蒂莲,是小姐出嫁时穿的……”张诚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小姐的鞋怎么会沾血?可姑爷说,若是不照做,就把我偷拿府里银钱的事报官……”

春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林文彦?他为什么要把沾血的婚鞋扔进井里?难道小姐的死,真的和他有关?

“那柳姑娘的玉佩呢?”她追问。

“那玉佩……”张诚咬了咬牙,“其实是姑爷给的!前几日我见姑爷把小姐的玉佩交给柳姑娘,还说‘用这个引她出来’,当时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定情物,而是引诱小姐去别院的诱饵!

春桃握紧玉梳,指节泛白。柳如眉在找的,恐怕就是这玉佩;张诚扔的血鞋,是为了销毁证据;而林文彦,看似悲痛欲绝,实则处处透着诡异。

她抬头望向晚晴院的方向,柳如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似乎在往这边看。四目相对的瞬间,柳如眉慌忙躲开,拉上了窗帘。

“这水,比我想的还要深。”春桃喃喃自语。玉梳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她继续查下去。她知道,这盘棋里,每个人都藏着秘密,而苏玉溪的死,绝不是简单的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