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百万围观的审判
直播间的弹幕像疯了一样滚动。
【卧槽？！这是什么新型剧本？开局就这么刺激？】
【KPI？活下去？妈妈怎么了？女儿好淡定啊！】
【这妈妈看起来好狼狈，不像演的！】
【桃桃酱终于露脸直播了！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沉默的桃桃酱”，原来沉默是这个意思？细思极恐！】
【女儿眼神好冷，感觉妈妈要完蛋了。】
【付费付费！我要看后续！火箭刷起来！】
打赏的特效开始在我眼前闪烁，伴随着叮咚叮咚的提示音，这一切都像是尖锐的嘲讽，刺穿着我最后的尊严。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挡住镜头，想尖叫着让桃桃关掉直播。
可桃桃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我的手，镜头稳稳地对准我。她甚至调整了一下角度，让灯光更能照出我脸上的慌乱和绝望。
“家人们看到了吗？”桃桃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与她年龄极端不符的冷静和掌控感，“我妈妈现在很想阻止我。因为她的秘密被我说出来了。”
她转向我，黑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水：“妈妈，你说，如果我现在对着直播间，说一句‘妈妈我爱你’，你的账户会进账一万块吗？哦，不对，系统说的是‘真挚的’爱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说出来的，还算数吗？”
我浑身冰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系统没有任何提示。显然，这种被胁迫的、带着公开羞辱性质的“表达”，并不被认可。
桃桃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笑了笑，那笑声通过麦克风放大，显得格外刺耳：“看来不行呢。系统也很智能，能分辨真假。”
她重新看向屏幕，像一位熟练的主播一样与观众互动：“家人们，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好不好？A：桃桃酱今天坚决不说‘我爱你’，看着妈妈被系统抹杀。B：桃桃酱在最后时刻心软，说出那句话，救下妈妈。你们选A还是B？投票打在公屏上哦！”
弹幕瞬间被“A”和“B”淹没，中间夹杂着各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评论。
【选A！就想看结局！】
【选B吧，毕竟是妈妈，太残忍了。】
【我压A！桃桃酱的人设就是冷静理智挂的！】
【赌五毛钱选B，最后肯定有反转！】
【妈妈做了什么让女儿这么恨她？好奇！】
【感觉有隐情，蹲一个前情提要。】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看着我的女儿像操纵玩具一样操纵着我的生死和这场闹剧，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冲垮了恐惧。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赵桃桃！你到底想干什么？！关掉！立刻关掉直播！”
桃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冷漠：“我想干什么？妈妈，我只是在满足你的愿望啊。你不是想要‘爱’吗？我在用我的方式，让更多人‘见证’我们的‘亲情’。”
她特意加重了“见证”和“亲情”两个字眼。
“还是说，妈妈你只想要那句能换钱换命的话，不想要这个过程？”她歪着头，天真又残忍地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公司的上司，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显然，有人把直播链接发到了工作群。我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公司里已经炸开了锅。“林晓被女儿直播逼问”、“KPI求生”……这些词条会像病毒一样扩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