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无意中提起时，婆婆眼皮一翻，说：“哎呀，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嘛？她是你小姑子，你当嫂子的，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
而我的丈夫王磊，我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永远只会用那句“都是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来搪塞我。
一次又一次。
我的心，就是这么被计较凉的。
我拿起手机，点开和妈妈的聊天框，指尖颤抖地打下一行字：“妈，您真是高瞻远瞩。”
手机很快震动一下。
妈妈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仿佛一切，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这个“嗯”字，像一颗定心丸，让我翻涌的情绪慢慢平复。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抱怨也只会让自己更像个怨妇。
我站起身，走到书房。
我打开抽屉，从最底层拿出一个上了锁的账本。
这是我最后的体面，也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翻开账本，上面用清秀的字迹，记录着一笔笔“借”出去的钱。
“20XX年X月X日，婆婆王妈妈，借款50000元，用途：老家房屋装修。”
“20XX年X月X日，小姑子王芳，垫付驾校学费8000元。”
“……”
一笔笔，一件件，清晰得如同昨天才发生。
我拿出笔，在最新的一页，郑重地写下：
“20XX年X月X日，小姑子王芳，借款1000元，用途：购买限量款运动鞋。”
我盯着那份逐渐变长的清单，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我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笔。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们的贪婪，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永远不会被填满。
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顿地敲下：“如何起诉家庭内部债务纠纷”。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一片冰冷。
指尖在键盘上轻轻颤抖，一股冷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心底。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在为自己，为我的女儿，铺一条后路。
一条不被吸血，能够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路。
02
第二天，婆婆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那声音，亲切得能滴出蜜来。
“小悦啊，昨晚睡得好吗？最近工作是不是特别忙，看你都瘦了，身体可得注意啊。”
我捏着手机，走到阳台，看着楼下匆匆而过的行人。
“妈，谢谢您关心，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的声音顿了顿，终于切入了正题，“听说你们公司效益不错，是不是又给你涨工资了？昨天王芳那丫头，拿了你的钱买了双鞋，我把她骂了一顿！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年轻人，工资高，花销也大吧？”
她的试探，像一条滑腻的蛇，顺着电话线爬过来。
我按照和妈妈商量好的说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妈，您真是消息灵通。是涨了一点，就八百块。您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难找，能保住饭碗，每个月多这八百块，我已经很满足了。”
电话那头，是长达几秒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出婆婆那张瞬间垮下来的脸。
八百块，对她们的胃口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
果然，她的语气很快又热情起来，只是那热情里，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