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那股力道，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我的愤怒，被王总的出现和苏婉这剧烈的反应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疑惑，和一种被当成猴子肆意玩弄的耻辱感。
我不是傻子。
如果这真是一场简单的出轨，苏婉此刻的反应不该是恐惧，王总更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叫我过来。
这不对劲。
处处都透着诡异。
我强行压下掀翻一切的冲动，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我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王总家那扇门。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今晚，我掉进了一个坑里，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深不见底的坑。
02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苏婉的手。
她的手冰凉，像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冻肉。
我的目光从她惊恐的脸上冷漠地扫过，然后落在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
门开了。
王明宇，王总，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腰带系得一丝不苟。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结束了舒适阅读，准备上床休息的儒雅中年男人。
仿佛门口这一切的混乱、不堪，都与他毫无关系。
“林辰啊，来了，快进来。”
他热情地招呼我，眼神却在我与苏婉之间若有若无地扫视了一圈。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尴尬，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的笑意。
他在欣赏。
欣赏我此刻的表情，欣赏苏婉的恐惧，欣赏他亲手导演的这出好戏。
苏婉像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学生，深深地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我只能看到她微微发抖的肩膀。
她不敢看我，更不敢看王总。
我强迫自己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总，这么晚打扰了。”
我迈开僵硬的腿，走进客厅。
一股混合着高级香薰和淡淡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王总家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一样，低调奢华，但处处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儿的感觉。
就像一个精心布置的样板间。
“坐，坐。”王总指了指真皮沙发，自己则转身去吧台倒酒，“这么晚叫你过来，辛苦了。实在是没办法，这份文件明天一早就要，只能麻烦你跑一趟。”
他指了指茶几上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我走过去，坐下，心不在焉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些日常的项目周报和数据分析。
我飞快地翻阅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这些东西，别说明天一早，就是下周一处理都绰绰有余。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紧急文件！
我捏着纸张的指尖在发抖。
羞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他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戏耍的傻子吗？
“怎么样，林辰，数据上有什么问题吗？”王总端着两杯威士忌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我没有接。
他似乎也不在意，将酒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