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干脆卖了，换个电梯房，你住着也方便。我听人说，咱那片儿最近房价涨得挺厉害的，现在出手正是好时候。”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我的心上。
我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她关心的却不是我的身体，而是那套老房子的价值。
我心里冷笑一声，嘴上敷衍着：“再说吧，现在没精力想这些。”
“妈，你可不能没精力啊！这都是大事！”李琴的语气一下子急切起来，“这房子是你和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可不能稀里糊涂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万一……万一你有个什么事，这房子要是没处理好，多麻烦啊。”
“万一有个什么事”，这几个字被她轻飘飘地说出来，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
她已经开始盘算我的身后事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说：“我累了，要休息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旁默默削水果的李敏，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小块苹果递到我嘴边。
“妈，吃点水果吧，补充点维生素。”
我看着她故作轻松的脸，心里一阵绞痛。
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晚上，我假装睡着了。
李敏以为我睡熟了，才敢放松下来。
她没有去旁边的陪护床，而是趴在我的病床边，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憔悴的脸上。
我看到，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
我知道，她白天在我面前表现得再坚强，心里也是委屈的，也是难过的。
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不仅要照顾我，还要承受来自亲姐姐的冷漠和算计。
我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安慰一下她，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我怕吵醒她。
她太累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夜无眠。
我的内心，开始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个家，这份家产，我必须为这个真心爱我、为我付出的女儿守住。
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碗水端平”了。
因为那碗水，从一开始就是歪的。
李琴只想要水里的好处，却从不愿为这碗水注入一滴甘泉。
而李敏，却一直在默默地为我续满整碗水，不求任何回报。
我若再不清醒，就真的枉为人母了。
03
我的身体在李敏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了起来。
已经可以下床，在走廊里慢慢地走动了。
李琴一次都没有来过医院。
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是孩子病了，就是家里有事，再不然就是自己不舒服。
她的电话依旧每天打来，但内容越来越露骨。
“妈，你这病啊，也算是给咱家提了个醒。这遗嘱，您是不是该考虑立一下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也别等到时候扯皮，伤了姐妹和气。”
听着电话里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还没出院，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分割我的财产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一个午后。
那天李敏去给我缴费，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去卫生间，经过病房门口时，门虚掩着，我无意间听到了隔壁床病友家属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