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沉默片刻，吧嗒了一口旱烟：“咱们不跟人比这个。人穷志不短，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我知道。”小婉靠在他肩上，“就是有时候觉得，这世道真不公平。有些人生来什么都有，却一点都不珍惜。”
林大山没接话，只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夜深了，小婉睡下后，林大山却辗转难眠。他起身走到院里，望着满天星斗，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嘱托：“一定要让女儿有出息，走出这大山。”
他现在做到了，小婉争气，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学。可不知为什么，他心头总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或许就像小婉说的，城里和山里，是两个世界。
第二天下午，小婉又要回学校了。林大山给她塞了一布袋煮鸡蛋和腌菜，又偷偷在她书包夹层里塞了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五百块钱。
“别太累着，专心读书。”他一遍遍嘱咐。
“知道啦，爸你也是，腰疼就别硬撑着下地。”小婉抱了抱父亲，然后上了那辆通往镇上的三轮车。
林大山站在老槐树下，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小婉不时回头招手，阳光照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闪闪发光。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女儿。
回城里的客车晚点了，小婉到汽车站时天已经擦黑。她想着省点钱，没打车，决定坐公交回学校。
站牌离汽车站有段距离，要穿过一条略显偏僻的小巷。小婉加快了脚步，耳边却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声。
几辆颜色扎眼的豪华跑车停在了巷口，挡住了去路。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小婉低下头，想从旁边绕过去。
“哟，这妹子不错啊！”一个染着金发的青年吹了声口哨，拦在了她面前。
小婉心里一紧，但仍保持礼貌：“麻烦让一下，我要赶公交。”
“赶什么公交啊，哥送你。”另一个微胖的青年凑过来，满嘴酒气。
“不用了，谢谢。”小婉试图避开他们，却发现去路被完全挡住。
这时，一个穿着名牌衬衫的高个子青年从最贵的跑车上下来，其他人自动让开一条路。他打量着小婉，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哪个学校的？”他问，语气居高临下。
小婉不答，只想尽快离开：“请你们让开。”
“装什么清高？”金发青年嗤笑，“知道这是谁吗？赵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那个被称作赵公子的青年笑了笑，伸手想摸小婉的脸：“陪我们玩玩，比你挤公交强多了。”
小婉猛地打开他的手：“放尊重些！”
“还挺辣！”微胖的青年哈哈大笑，“赵哥，这款合你口味吧？”
小婉趁他们笑闹的间隙，猛地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冲出去。但她没跑几步就被拽住了背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跑什么呀？”赵公子的声音冷了下来，“给脸不要脸？”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小婉挣扎着。
“你喊啊，看谁来管闲事。”金发青年嬉皮笑脸。
小婉真的喊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赵公子脸色一沉，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吵死了！把她弄上车！”
小婉被硬拖着塞进跑车后座。她拼命挣扎，咬了一个人的手，换来又一记耳光。车门锁死，跑车引擎咆哮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