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指有点抖。他深呼吸一下，才打开那个文件袋。
第一张是银行流水。过去一年，阮慧娴从他们共同账户里转走了三百多万。最早的一笔八十万，备注写着“母亲手术费”。可笑的是，上周他刚见过岳母，老太太精神好得能去跳广场舞。
后面几笔更大额的，备注都是“投资理财”。投什么资理什么财，全理到别人口袋里去了。
最后是苏辰的资料。二十五岁，健身教练，月收入撑死一万五。名下突然多了一套八百多万的房产，全款付清。付款日期和阮慧娴转走最大那笔钱的日子只差一天。
真巧啊。巧得他都想鼓掌了。
“还有这个。”鸭舌帽男人又推过来一个信封。
陈默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阮慧娴和苏辰在商场里，肩并肩走着，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另一张是两人在健身房，苏辰手把手教阮慧娴用器械，身体贴得那叫一个近。
最后一张是昨天拍的。两人从新楼盘售楼处走出来，阮慧娴很自然地挽着苏辰的胳膊。
陈默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喝了一大口咖啡，苦得他直皱眉。
“还需要继续跟吗？”鸭舌帽问。
陈默点点头，又摇摇头：“先停一下。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离开咖啡馆，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九月的阳光还挺晒的，但他觉得浑身发冷。路过一家婚纱店，橱窗里摆着件漂亮的婚纱。他想起三年前阮慧娴试婚纱的样子，她转着圈问他好不好看。
那时候她眼里全是他。
现在呢？现在她眼里全是别人的房子。
手机响了，是阮慧娴。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铃声自己停了。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这次是微信消息。
“晚上回来吃饭吗？”
“昨天的事我们可以谈谈。”
“你生气了吗？”
陈默冷笑一声，把手机调成静音。
晚上他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家。推开门，客厅灯还亮着，阮慧娴在沙发上睡着了。餐桌上摆着几道菜，看着像是外卖，但好歹是热过的。
他轻手轻脚换鞋，阮慧娴还是醒了。
“回来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吃过了吗？”
陈默没理她，径直往浴室走。
“陈默！”阮慧娴站起来，声音带着委屈，“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不就借给朋友点钱吗？至于这样吗？”
陈默停在浴室门口，慢慢转过身。
“借？”他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你那是借吗？打借条了吗？约定还款日期了吗？”
阮慧娴被问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而且，”陈默继续问，“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把我们家底都掏空借给他？”
“苏辰他...”阮慧娴眼神躲闪，“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陈默往前走了一步，“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阮慧娴突然来了气：“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和苏辰有事？陈默你心眼能不能别这么小！”
真好笑。她拿着他挣的钱给别的男人买房，反倒说他心眼小。
陈默突然笑了：“不是你说我小气吗？我现在大方了，你又不满意？”
阮慧娴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陈默没再理她，走进浴室关上门。热水淋下来的那一刻，他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一点。水汽氤氲中，他好像又看见三年前那个毅然离家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