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慧娴还在喋喋不休：“...你能不能别那么狭隘？男女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吗？苏辰对我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帮他一下怎么了？”
陈默突然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无奈的笑，而是一种冰冷彻骨、带着几分疯狂的笑。
阮慧娴被他笑得发毛，停了下来：“你笑什么？”
陈默收敛笑容，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挺好，你开心就好。”
阮慧娴愣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预想中的争吵没有发生，准备好的辩解词一句也没用上。陈默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陈默没再看她，转身走向卧室。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轻轻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纪念日快乐。”他说，然后关上了卧室门。
阮慧娴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空气中只剩下泡面调料包的味道，和她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她走到柜子前，打开那个小盒子。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卧室里，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零星亮着的灯火。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留的。他掏出手机，找到一个三年没有拨过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老人声音：“少爷？”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
“李叔，我醒了。”
陈默一整晚没合眼。
他就那么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看着外面的天从漆黑变成灰白。阮慧娴中间来敲过一次门，他没应。后来听见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脚步声就远去了。
天亮了，城市醒了过来。楼下传来早点摊的叫卖声，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还有不知道谁家夫妻吵架的动静。生活真他妈热闹，陈默想，就是没一样属于他了。
七点半，他起身换衣服。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他盯着看了好久，差点认不出来那是谁。
阮慧娴居然在厨房做早餐。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结婚三年她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起来了？”她端着一盘煎糊的鸡蛋，表情有点不自然，“吃早饭吧。”
陈默没接话，径直走到玄关换鞋。
“你去哪？”阮慧娴的声音提高了点，“不吃早饭吗？”
“加班。”陈默吐出两个字，开门就走。门在身后关上那一刻，他听见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真好笑，他现在反而冷静了。
公司里没人知道他家里那点破事。助理小张还笑嘻嘻地问：“默哥，昨天纪念日过得咋样？嫂子给你什么惊喜了？”
陈默扯了扯嘴角：“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
小张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在那傻乐。陈默没再接话，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鼠标光标在屏幕上转来转去，像他现在的心情。
中午他借口见客户，提前溜了。没去常去的那家面馆，而是拐进了街角的咖啡馆。角落里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见他进来点了点头。
“陈先生？”那人压低声音，“李叔让我来的。”
陈默坐下，点了杯美式。苦点好，提神醒脑。
鸭舌帽男人递过来一个文件袋：“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银行流水，消费记录，还有...那位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