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约半人高,叶子宽大,边缘是锯齿状。我走近些,拨开叶子,看到地下露出褐色的块茎。
我蹲下来,用手刨开土。块茎有拳头大小,表皮粗糙。
“这是什么?”弟弟问。
“不知道。”我说。我用石片刮开一点皮,里面是白色的肉。凑近闻,有股土腥味。
我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平淡,有点涩,但没毒。
“能吃。”我说。
我们开始挖。土很硬,得用石片一点点撬。挖了四五块,我用衣服下摆兜着。
“多挖点。”我说。
弟弟也找来一块扁石头,学着我的样子挖。太阳越升越高,我们汗流浃背。
挖了十来块,我喊停。“够了,带不走。”
我们把块茎装进一个破布袋里。沉甸甸的。
继续往前走。河床拐了个弯,前面出现一片枯死的树林。树干光秃秃的,枝杈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
穿过树林,是一处低洼地。洼地中央居然还有一小片泥沼,水是浑浊的,但毕竟是水。
“今晚住这里。”我说。
我们在洼地边缘找了个背风处。我搭灶生火,弟弟去捡柴。
我把块茎洗干净,切成片,放进瓦罐里煮。水开後,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出来。
弟弟吸吸鼻子。“好像土豆。”
我盛出一片,吹凉了尝。粉粉的口感,确实像土豆,但更面一些。
“好吃。”弟弟啃着一块煮熟的块茎,嘴角沾着碎屑。
我留下几块完整的没煮。“这些要种。”
弟弟眨眨眼。“种?”
我拍拍胸口。“种在好地方。”
晚上,等弟弟睡着了,我进入空间。泉水依然汩汩冒着,那片黑土空地安静地等着。
我用石片挖坑,把块茎埋进去,浇上泉水。做完这些,我退出空间,在弟弟身边躺下。
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赶路。块茎汤让我们有了力气。
中午时分,我们遇到一个老人。他靠在一棵枯树下,眼睛闭着,嘴唇干裂。
弟弟扯扯我的袖子。“阿姐……”
我走过去,蹲下身。“老人家?”
老人睁开眼,眼神浑浊。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解下水囊,凑到他嘴边。他贪婪地喝着,呛咳起来。
喝过水,他缓过些劲。“谢谢……姑娘。”
“您一个人?”我问。
他点点头。“家里人都……没了。走到这里,走不动了。”
我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煮熟的块茎递给他。他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是什么?”他边吃边问。
“不知道名字。”我说,“能吃。”
吃完后,他有了些精神。“你们要去哪?”
“找能落脚的地方。”我说。
老人指着西边。“那边有个山谷,偏僻,以前我去过。有水源,就是地贫瘠。”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
“远吗?”我问。
“走快些,天黑前能到。”老人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扶了他一把。
我们三人结伴向西。老人姓李,原来是个木匠。
太阳偏西时,我们到了山谷口。谷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进去后,豁然开朗。山谷不大,中间有条小溪,水很浅,但没断流。四周是陡峭的山壁。
“就是这里。”李老汉说,“以前猎户在这搭过棚子,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