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你不用怕，我不是来追究你的。我是来……谢谢你的。”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悲伤，“我哥哥……他太骄傲了，他看不到危险。华声现在的情况，比外面看起来要糟糕得多。谢谢你，不管你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你帮了我们。”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的灵魂。
然后，她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
冷风吹过，我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顾然，我的妹妹。
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我身后哭鼻子的小女孩了。
6
顾然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我平静的计划湖面。
但涟漪过后，一切照旧。
林峰那边，果然如同我所料。他看了我的报告，大概是觉得“蜂鸟”项目油水不大，暂时把它丢到了一边。
我的“愚蠢”和“无辜”，暂时洗清了我的嫌疑。
而另一边，智慧交通项目因为我的搅局，陷入了僵持。华声有了防备，林峰想轻易拿到核心数据，已经不可能。
这为我赢得了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很快，丰锐科技内部传来一个消息：公司将在下个月的政府科技创新招标会上，推出一个全新的项目，来弥补智慧交通的失利。
而这个项目，正是我在报告里“建议”的——基于“蜂鸟”算法的内部数据安全方案。
林峰到底是个枭雄。他嘴上说“蜂鸟”是垃圾，但还是从中看到了价值，打算把它包装一下，先去政府那边骗点补贴，顺便展示一下公司的“创新能力”。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舞台，正在搭建。
我，作为“蜂鸟”项目的“发掘者”和“评估者”，顺理成章地被孙志拉进了这个新项目组，担任……项目助理。
一个能接触到所有核心信息的职位。
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心中的杀意再次沸腾。
赵凯。
前世背叛我的心腹。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也调进了这个项目组。此刻，他正满脸堆笑地向我走来。
“李辰是吧？久仰大名啊！泼一杯咖啡就改变了公司战略，兄弟你这操作，神了！”他自来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和我记忆里他递给我那杯“加了料”的咖啡时，一模一样。
我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凯哥说笑了，我就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他热情地揽住我，“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多多关照！”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心中冷笑。
兄弟？
我就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项目组成立的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很高兴。这是一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项目，一旦成功，项目组的每个人都功不可没。
赵凯更是如鱼得水，四处敬酒，很快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他特意坐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李辰，你是个聪明人。孙志那老家伙就是个混日子的，成不了大事。这项目真正的关键，在林总那儿。咱们得跟对人。”
他在向我示好，或者说，在拉拢一个他眼中的“潜力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