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将仓库里那些尘封的资料整理得清清楚楚。然后，我写了一份报告。
一份看起来像是实习生写的报告。
报告里，我用笨拙但详尽的方式，列举了“蜂ar鸟”项目的几个“优点”，比如理论上的高压缩比。但同时，我也指出了更多的“致命缺陷”，比如算法极其不稳定，对硬件要求过高，商业化前景“几乎为零”。
最后，我“天真”地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也许可以把这个算法应用在非核心的、对稳定性要求不高的内部数据备份上，作为一个“废物利用”的创新点。
这份报告，完美地符合了一个“有点小聪明但眼界受限”的实习生人设。
我把报告交给了孙志。
孙志看后，不置可否，转手就交给了林峰。
我猜，林峰看到这份报告，只会轻蔑一笑，觉得这个叫李辰的实习生，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发现了一点皮毛而已。他的疑心会暂时放下。
但我的真正目的，是最后那个“废物利用”的建议。
这就像一颗种子。
我把它种在了林峰的心里。他现在或许不屑一顾，但当他在智慧交通项目上受挫，急需一个新突破口时，这颗种子，就会发芽。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时，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偶遇”了顾然。
在我租住的老旧小区门口。
她换下了职业套装，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像个邻家女孩。
“李辰？”她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顾小姐？”我装出惊讶的样子。
“真巧啊，”她笑了笑，“我来这边一个朋友家。”
我知道她在说谎。这附近根本没有配得上她朋友圈子的高档住宅。
“你……住这里？”她指了指我身后的破旧居民楼。
我点了点头。
“你上次手烫得怎么样了？”她像是突然想起，关切地问。
“哦，没事了，一点小伤。”我把手插进口袋里。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李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小姐请说。”
“你……以前认识我哥哥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清澈而执着，不像是在试探，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困惑。
我摇了摇头，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顾总那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我只是个实习生。”
“是吗……”她有些失落，但随即又像是下定了决心，“那你为什么……要帮华声？”
我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顾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了，”她的语气肯定起来，“那家媒体的记者，是我一个学长。他告诉我，那个匿名爆料的号码，最后查到的信号范围，就在你们丰锐科技大楼附近。还有那场‘意外’，时间点太巧了。你毁掉了林峰的假提案，才让我们有了警惕和喘息的机会。”
我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低估了顾然。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我不能承认。一旦承认，我所有的计划都会暴露。
我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和害怕：“顾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