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没有停下脚步。
她走到李桂花面前，弯下腰，不是去扶她，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只平日里画设计图的纤细的手，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来，我帮你。”
她面无表情，硬生生地将体重一百三十多斤的李桂花从地上拽了起来。
李桂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鸡，被林妍拖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阳台。
“你……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李桂花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疯狂挣扎。
可林妍的手像一把铁钳，牢牢地锁着她。
我完全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温顺、善良，甚至有些懦弱的林妍，消失了。
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冷静，带着一股决绝的疯狂。
她把李桂花一路拖到阳台的护栏边。
我们家在18楼，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林妍的头发凌乱地飞舞。
她松开手，指着护栏外面。
“跳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客厅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全家都在这儿看着你跳。”
“跳下去，这套房子就是林栋的了。我一分钱不要，都给他。”
“你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锦绣前程，多划算。”
阳台的风很大，李桂花的裤腿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煞白着脸，死死地扒住冰冷的金属护栏，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哆嗦着嘴唇，看了一眼楼下那片如同火柴盒般的车流，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不……我……”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岳父和林栋也吓傻了。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两尊石雕，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惊骇。
我看着李桂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她死死扒住护栏，生怕掉下去的狼狈样子。
一股压抑了三年的，陌生的，黑暗的快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我心底涌起。
这快感如此强烈，让我的指尖都开始战栗。
我看着妻子决绝的背影，那个我以为自己无比熟悉的女人，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着迷。
她，终于爆发了。
林妍冷冷地瞥了一眼几乎要吓瘫的李桂花。
她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她走到我面前，拉住我冰冷的手。
“林川，我们回房。”
她的手心很烫，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回我们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那一家人的惊恐和狼狈，隔绝在外。
02
卧室里，一片死寂。
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只有我和林妍粗重的呼吸声。
我的心脏还在狂跳，刚才那一幕反复在脑海里回放。
林妍松开我的手，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她的肩膀在微微起伏。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妍妍，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问她为什么，还是夸她做得好。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
“林川。”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在极力压制。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很冷血？”
我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