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别闹了，快起来，把座位让给阿姨。”
我坐在原位，纹丝不动，抬头看着他。
“我今天就是不让，你能怎么样？”
老太太一看气氛僵持，立马又开始表演。
“哎，算了算了，都是我这张老脸不好使。姑娘，你别为难这孩子了，我们去后面站着就行，站几个小时就到了。”
她拉着彤彤转身要走，彤彤却突然回头，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挑衅的笑。
她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我妈妈说了，你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陈燃哥哥。你霸占不了多久的。”
那双看似纯真的眼睛里，满是成年人才有的恶毒和算计。
我浑身发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陈燃没看到这一切，他只看到一个“懂事”的孩子和一个“委屈”的老人。
他一把夺过老太太手里的车票，不耐烦地塞给我。
“苏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看着手里的票，座位号是16车8F，一个靠窗的位置。
而我们的票，是7车8A和8B。
隔着整整九节车厢。
我站起身，在所有人以为我要妥协的时候，我当着陈燃的面，将那张8F的车票，撕成了碎片。
然后，我抬眼，平静地看着他震怒的脸。
“陈燃，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忍耐，到头了。”
2
陈燃的脸瞬间黑了，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隐忍的我，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苏言，你疯了！”他低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几乎要将我淹没。
老太太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哎哟，我的票……这可怎么办啊，这孩子……”
彤彤“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老太太怀里，“奶奶，阿姨是坏人！她撕了我们的票！”
整个车厢乱成一团，乘务员闻声赶来。
陈燃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我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没疯，疯的是你。”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陈燃，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愣住了。
五年前，一场特大暴雨，城市内涝严重。
我被困在即将被淹没的公交车上，是他，穿着警服，砸开车窗，把我从及腰的洪水中背了出来。
那时候的他，浑身湿透，眼神却比星辰还亮。
他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后来我们在一起，他总是很忙，忙着出警，忙着救助，忙着当所有人的英雄。
我理解他，支持他，一个人扛起了家里所有的事情。
他胃不好，我学着煲汤；他睡眠浅，我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换成最遮光的；他执行任务受伤，我请假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
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港湾。
直到一年前，林薇薇带着彤彤出现。
林薇薇是陈燃救助过的一个“受害者”，单亲妈妈，身患重病，独自抚养女儿。
从那天起，陈燃的“英雄”名单里，就多了两个人。
林薇薇半夜一个电话，说家里灯泡坏了，他能立刻开车一小时去给人修。
彤彤学校开家长会，他能放下跟我父母的饭局，跑去给别人的孩子当“临时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