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秋江待渡》在二楼。”陈毅熟门熟路地领着白露往里走，美术馆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走到二楼展厅，他指着前方的一幅画，声音都轻了些：“你看，就是那幅。”
白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秋江待渡》比门票上的印图大得多，画里的老船工皮肤黝黑，皱纹里都带着江边的风霜，蓑衣上的每一根草丝都清晰可见，水面上的薄雾像是真的在流动，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江水的湿气。“画得真好。”她忍不住感叹，指尖轻轻碰了碰展柜的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专注。
陈毅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速写本，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很快就画出了老船工的轮廓。“林风老师最擅长画这种生活化的场景，每一笔都有温度。”他抬头时，正好对上白露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像电流一样，让他的耳尖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阴鸷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安静的展厅：“陈先生真是好福气，被白露护得严严实实。”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姜瑜站在不远处，穿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得紧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毅。他身边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镖，站在那里，像两座冷冰冰的石像。
“姜总还是关心下自己的处境吧。”陈毅收起速写本，语气冷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往白露身边靠了靠，像在保护她。
姜瑜却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噔噔”的声响，格外刺耳。“我手上有段录音，是你三年前和投资人的对话，里面你说‘青砚的设计理念是借鉴了国外的作品’。”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段录音文件，“要是放出去，大家会知道青砚的‘原创理念’其实是剽窃来的。”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威胁的意味，“只要你把‘云境’的核心设计方案卖给我，这段录音就永远不会见光——你还能拿到一笔钱，足够你再开一家工作室。”
陈毅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攥紧了速写本，纸页都被他捏得发皱。他刚要开口反驳，突然听见熟悉的女声，带着惯有的笃定：“姜总倒是会捡便宜，可惜找错了人。”
白露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陆铭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她自然地挽住陈毅的胳膊，指尖在他的衣袖上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在传递力量。“三年前那位投资人，现在是朝露资本的LP，也就是我的合伙人。”她语气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冰，“你说要是我把这段‘伪造录音’拿给他看，他会不会告你诽谤？毕竟，谁会喜欢自己被人断章取义，当成威胁别人的工具？”
姜瑜的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陆铭适时递上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一段完整的录音，还有技术部门出具的鉴定报告：“这是技术部门刚恢复的原始录音，你剪辑掉了后面陈先生说‘但我们做了本土化创新，所有细节都是原创’的部分。”他顿了顿，又翻出另一个文件，“还有你雇佣黑客伪造证据的转账记录，收款人是三年前黑进朝露资本的那个团伙——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